本帖最后由 张典 于 2020-2-6 18:56 编辑
因为搬家,我转学了。班主任张文远是语文老师,三十来岁,很有风度的男人。他对我的到来,似乎不太认同:“初三了,怎么还转学?”,他把我安排到都教室最后一排去,以我当时的身高放在在最后一排其实不太适合,不过教室里只有最后一排有个空位置。 同桌是个白白净净的女生,叫阎婆惜。 上了几天课,虽然教学进度不一样,好在我底子不错,倒也跟得上。据说张老师是本校最棒的语文老师。不过他对调教差生可没有耐性,看到他当场呵斥学生不留情面的样子,我有些吃惊。我也知道了,班里的座位不是按身高、视力排的,是按当时的成绩,一排排顺位的。最后一排是在班里学习垫底的学生。总体看后排是班里无可救药的差生聚集之处。我新来的,也被塞到这里,与这些“差生”成了一丘之貉,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同桌阎婆惜是少数民族,那名字是音译,听起来怪怪的。这是一个白晰丰润的女生,柳叶眉,大眼睛,笑起来很好看。 刚来时,她不正眼看我,过了几天,目光友善起来。阎婆惜看上去很精明的样子,其实很笨,上课瞪大了眼睛啥也听不会。渐渐地,我发现写作业时,她常常向我这边靠拢,原来她在抄我的作业。我也当做不知,任由她窥视。时间一长,我们都心知肚明,有时就相对一笑,有时也唠几句嗑。虽然我们同桌坐着,又在最后一排,经常有机会说话。不过我们似乎说不到一块去。 天气渐渐热起来,阎婆惜膨胀了一圈儿,那身校穿在身上显得瘦小箍身,头发也有了些波浪。我不经意间发现了这些变化。阎婆惜上课越来越不专注了。经常睡觉,要不就摆文具盒和书本,后来我才注意到文具盒里有个小镜子,她就在那里照来照去的。摆弄腻了就开始东张西望,她坐在课堂里简直就是遭罪。近在咫尺的我,也受到干扰。 这天下课,我在收拾书包,阎婆惜却急于出去,硬从我与书桌前的缝隙挤出去,柔软的身体贴着我肩膀擦过去。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她的柔软凸凹,心里有些乱。 阎婆惜比同学们个高些,也更丰满。她的脖子白晰圆润,她的胸部高高隆起,她的指甲修剪得很精致,她的身上似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味儿。这是一个绽放着成熟气息的躯体。 “傻傻地看什么?”阎婆惜偶然发现了我打量她。我有些窘。 “怎么样?好看不?”阎婆惜睨了我一眼。我脸发热,心跳都加速了。 在荷尔蒙的刺激下,我常得饶舌起来,阎婆惜似懂非懂,只是不住地笑。讲课老师忍无可忍就大声批评我们。“还成了知音了!再唠出去唠!”阎婆惜也不在意。我想收敛一下,但阎婆惜常常主动说,我也就欲罢不能了。 一晃两个多月过去。我与阎婆惜越唠拉越近乎,为了压低声音而又能让彼此听得清,阎婆惜把头靠得很近,我都能嗅到她头发上淡淡的香味儿。我看她眼神就不如过去那般纯净了。 忽一日,阎婆惜不理我了。我不知道这丫头抽得那阵风。可是我已经深陷其中。我想与她搭讪,可却放现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谈的,蓦然间我发现,其实我对她的身体关注远大于情感的交流。我甚至都不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 我不能忍受这咫尺天涯的折磨。我想写个字条给她,写成了撕掉又写了又撕掉。最后只写下这几个字。“晚上下学我在校门西岔口等你。有话说。”字条写好了,一直不敢给她。整个一上午,她就坐在我身边,我就没勇气看她。直到时中午下课,同学们纷纷往外走,我心一横,把字条团成团儿塞她手里。然后飞快出门走了。 我一溜烟出了校门。到了马路上却放慢了脚步,我希翼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鞋跟声。可是没有。 下午上课,我早早坐到座位上。可身边的座位空着。我听到阎婆惜的声音在教室外边,好像在与什么人说话。“她已经立在门外了。”我想。可是直到开始上课阎婆惜的身影一直没有出现。这堂是物理课,我什么都没听进去。 下一课是班主任老师的课。阎婆惜与班主任张文远一起进来。讲课前,斑主任决定调座位。我被调换到倒属二排靠窗的位置。我和阎婆惜被隔离了!我明白了,阎婆惜选择这样的手段离开我。我收书包挪窝时,阎婆惜低着头都没有看我一眼。 真相大白。阎婆惜把我的字条交给老师,以此为由,想把自己调到前边去。可是老师满足了她一半请求,把我调开了,她还坚守原地!更糟糕的是,我的字条内容已为众所周知了。 我不知是老师泄露了内情,还是阎婆惜出卖了我。 “不会吧,你喜欢那个胖丫头?”有人问我。不少同学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阎婆惜却没一点情绪波动,甚至与别人无成顾忌地说笑,好像说什么“逗着玩儿……”。
我觉得全身的血液上涌。心里砰砰地跳,又羞又愧。原来自始自终,她都是在逗着玩儿! 我手心捏了一把汗,很想听出她在说什么,然而怎么也听不清楚。停了一会,有个女生高声笑了起来,我咬紧了牙齿说:“她在说我!把我对她说过的话都告诉别人!”我疾步前行,到了校门,与两个同学擦肩而过。“阎胖比他大哩。”“女大三,抱金砖。哈哈……”又在说我!我的心一颤,飞也似出了校门。 自责与恐惧,山一样压着我,一日也不得安闲。同学们的窃窃私语我如坐针毡。这样的状态继续了一二个月,坐在教室 里,我觉得就被隔离了。 幸而,学校就放了暑假。我才团里脱离了这压抑的环境。可是在一个半月的假期里,我感到苦闷,更甚于平时。独处的时间多了,我的心深陷在泥淖里却起来越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