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然史进程上,『随机』两个字是一个普遍特征。宇宙碎片的千万次随机碰撞,不小心撞出了一个球,是蓝球。蓝球,不是双色球,不是篮球,是地球。地球是一个随机事件。
而生命史上的重要特征则是『重复』,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这是重复。再看看论坛上正在经历中年叛逆期的芸芸众生,其叛逆不过是是又一次重复罢了,两岁半第一次叛逆,七岁第二次,第三次叛逆是耳熟能详的青春期叛逆……
再比如快递小哥,与任何人一样都是在做重复劳动。单说昨天某个时间段的几个重复镜头:
快件1,发自柏拉图,寄至静安寺常德路195号爱林登公寓
快件2,发自尼采,寄至西城区阜成门内宫门口二条19号
快件3,发自黑格尔,寄至第五大街特朗普大厦第七楼
快件4,发自海德格尔,寄至伦敦贝克街221号
……
哲学快件那么多,书又都死沉死沉的,收件人也都面无表情枯寂得狠,地址又是那么偏远或者高远……然而快递小哥做得很圆满,每个哲学快件都准时送达,每个快件停留在小哥手上平均不超过六分钟,停留在自己的车上也不超过六小时。所以,可以想象,快递小哥每天都会为哲学问题勤奋工作到汗流浃背,精疲力尽。哲学,是快递小哥的主管工作,哲学问题锻炼得他四肢发达嗓门高远。
只有一次例外,那是一个发自罗尔斯的件,寄至地址却没有写清楚,电话号码又少写了一位数字……所以这个快件没有当天送达收件人,而是在快递小哥手上过夜。
夜幕降临,天上星光令人敬畏。快递小哥喝上二两牛二,手仔细地摩挲罗尔斯,陷入沉思:嗯,这个哲学件真是个问题,与其他件完全不平等……这个哲学问题困扰了三四个小时之后,酒意浓厚,快递小哥酣酣地沉入梦乡。睡梦中,他终于解决了罗尔斯的哲学问题,……嗯,终于找到收件人确切地址了。一股自豪感不禁从潜意识里升起:我是一个哲学工作者……我是一个哲学工作者……
是的,哲学是快递小哥的工作,做得非常好,每一个哲学问题都是从左手递右手,只是经经手,从不停留超过三个小时,也从不过过脑。当然,他也为哲学拼尽全力。
……唉,我其实是个制谜高手,每年正月十五都制几个谜,既烧脑,还烧心,还让人情绪发烧。今天这个谜失手了,谜面制得太啰嗦,谜底其实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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