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三拳 于 2020-11-28 16:05 编辑
笨鸡指引路
立冬前一日，到“纪氏药膳”买了五斤羊肉。听人说，平常日她店里的膳食材料远不如立冬前后备的好，立冬和过年，就羊肉来说，是他们特地从佳阳后阳选的羊。母亲总说，四条腿的不如两只脚的好吃，大头的不比小只的味香，但是，又说到现如今这些都没有好滋味。于是，每每进村，我就惦记给她找一只血统纯正的笨鸡，以解她记忆里的相思。
立冬后几日，我们去西山。从西山回城有三条岔路，其中有一条是我最不愿意重复去经过的，那条路不用再往上爬坡，直接顺势下山。路开在涧边儿，太阳被挡在山外，那细流呜呜咽咽，“姚金娘”般诉不完的冤曲。一进入那里，强烈悲观的情绪就堵上心头。司机总说我的身体灵，每回说，每回笑，那笑里透着他对途经地方的了如指掌，但就是不愿主动告诉我当中的故事。 那天下午，云挂得很低，又走得很快，太阳露出来的时候，无限风光似乎就在眼前了；可云一赶到一块儿，天色就压抑得不得了，阴晴不定中，司机还是决定抄直接下山的近路回城，我是有些不太愿意的。 在前一个村子，我们打听事儿的时候，一个大姐倒是说到，你们进去，那里新开了一个玩儿的地儿，有笨鸡吃。农村哪儿哪儿都有鸡吃，从前，乡间一个实诚的大爷告诉我们，鸡是鸡，但也不是城里人要找的笨鸡了，能有半笨的，就相当不错了。所以，虽然心里记挂给母亲找笨鸡，但对大姐提供的消息不抱很大的希望，于笨鸡，可遇不可求。
好几个月没有经过这条路，一进来依旧情绪低迷，司机说，哎，真有笨鸡啊。我打起精神往前看了一下，确实，路边斜着一个木板子，板子上大概用的是红油漆，写着几个“娟娟体”——“出售正宗笨鸡，笨鸡蛋”，字的下方有一个红色的拐弯箭头。我又往箭头指示的方向观察了一下，要到达笨鸡窝，没有正经路，只能通过一条田埂。 我跟司机说，要步行哎，应该是那里了。我指着不远处半山腰一撮高低错落的屋棚，说话的兴致不高，因为一门心思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司机看了看天色，说，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
走近了，才发现，那屋棚还在施工，几个工人正在按装栏杆。大体的格局就是一两间木屋，外带一个露台，顺着山腰的坡度，一幢一幢拾级而上。 司机就问一个工人，哎，外面写着有笨鸡卖，在那儿呢？ 那工人说，卖笨鸡的主人这会儿不在，鸡场在这群房子后面。这房子也是鸡场主的。接待来玩儿的人。 我说，吃鸡的地方吗？ 那工人说，是有鸡吃，另外，自己带些食材，我们也给加工，还有茶楼，酒房子。然后接着说，你们要不要近一些看看，上来啊。 转了一圈，果然不只是卖笨鸡那么单一，还算是功能比较齐全的农家乐。 司机和工人聊着天，我被前方的一间屋子吸引了，那玻璃拉门半敞着，露出白色的窗纱，工人发现了我的兴趣，于是朝着我喊了一句话，你走进去吧。
屋里的摆设很简单，靠落地窗的地方修了个榻榻米，榻榻米上有一个老柜子，柜子上立着画框，镶着一幅字“善上若水”，瞅着这幅字，我这心里就乐了，天下有那么多字可竖情怀，这些写字的师傅，请字的主子，偏偏不避讳撞衫，又也许，这天下人真的都是一样的？还是吸引我的那一帘柔软的窗纱好，我就是为她而进来的，这下也看仔细了，白且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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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1-28 16: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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