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响乐中骤然顿挫形成的肃穆宁静,是为了接下来振聋发聩的煌煌乐章;江河在山峦间盘旋徘徊,最终却是为了山随平野尽处,江入大荒流的汪洋恣肆。
看过各种反省,但像高隐君这样反省到心灰意冷的还真不多见。
高隐君是个傻子,傻就傻在把绝对自由的哲学天命扛在了自己一个人肩上,并满怀悲怆,孑孓独行。
他把自己定位为觉醒者,先驱者,启蒙者,呐喊者,拯救者,以孤独者和受难者的姿态,出入于各个论坛,遭受各种有意无意,善意恶意的嘲讽,时而苦口婆心,时而尖酸刻薄,时而怒气冲天,时而痛苦悲伤,但最不免归于沮丧与沉寂。
人的自由属性是自然法,是天赋人权,是绝对的权利。它穿透历史,并成为衡量历史的坐标,文明或野蛮,仁慈或残忍,先进或落后。
但自由的实现需要路径,需要进程,需要时间,需要努力,需要斗争,它有前提条件,并随着历史的演变而不断变更,它是相对的。
而自由的具现形式,也随着历史的不同阶段,结合当时的社会形态,展现为不同的法理概念和制度设计。
高隐君更多地看到了自由在当下遭受阻碍和桎梏的困境,而我个人则为自由在每个时代获得的新突破而备受鼓舞,哪怕只是一丝的突破。当我们把视线扩大到一个更为广阔的人类史的范围时,我们完全有理由感到乐观,而不是沮丧。不是么?到了今天,仅从字面意义而言,自由和民主,其实已经没有了敌人。虽然在自由和民主的名义下,往往隐藏了许多挂羊头卖狗肉的私货。
高隐君甚至为所谓红袖的低俗而感到绝望,斥之为没有价值意义的荒野,并表现出浮槎而去的意愿。但如果我说,红袖诸君,对于自由和意义的体悟和追求的意愿,就蕴含在他们嬉笑怒骂的文字背后,高隐君是否又会相信?信念或者真理不需要时刻宣之于口,形之于言,招摇于闹市之中。夏人道目,道目的前提,就是看得懂彼此目光中蕴含的东西。
让哲思回归于哲思,嬉闹归于嬉闹,口水停留于口水,各得其所,各得所宜。
设若如高隐君所愿,哲学统一了红袖,大美丽说句话都要带着特有学问当度娘使用,有根连圣经都不敢打开,而花花,又该会是多么痛苦。她们总享有不哲学的自由吧?
故而高隐君实在不必时刻把自己演示为向着风车冲锋的骑士。都是千年的老妖,就不要叹息什么聊斋的失乐园了。
在高隐君树起遁旗的时刻,以此文,留上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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