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六儿 于 2021-6-28 14:56 编辑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三月三,风筝飞满天,我偷偷剪断他的风筝线,回头去追那卖花郎。只见那卖花郎青衣短打扮,蒲筐担两肩,叫唤得桃花李杏那叫一个恣意惹,惹得我生妒又生羡。
叫一声那呆呆的人儿你快来,我挑一对儿栀子立双鬟给你看。你说我好看不好看,你说我招怜不招怜?看他似语又无言,急得我把他的衫袖都捻皱:你看这是甚年光?燕泥香春带上,你就不能动一动你的软情肠!
好看好看真好看,你没见着那小花郎都眼间水波漾。哪怕这春姐花妹的咱不择几朵,你也早早就春光占了先!回头来我又怨:这厮哄人的话在哪儿学来的?莫不是那谁家二郎又带他见了红袖招?还是他学了哪家的小生把墙外的红杏儿沾?
最难缠的是跟女人讲理,最易哄的是钟情的女儿心。来个壁壁咚,再耍个摸头杀,逗得素白的脸儿胭脂霞:好了好了,快快拈花剪朵随我来,带你去看一看那塘里的沉鱼,还有羞煞的花。外带上一句悄悄话:你是最撩人的女儿花。
腻脸桃腮和羞走,跺一跺脚,嗔一嗔他:胡言的冤家!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原来昨夜风雨交加来着,都是那个冤家,偏说早上听着喜鹊叫喜上梅梢,白天又听着八哥叫八百春秋,为了这些儿个,七夕正适合饮酒。赌书消得饮酒醉,这一醉,就是浓睡。
问早起的他,可洗了脸可刷了牙,可看到外面啥光景。他说没啥没啥,窗下的海棠着露更鲜,院里芭蕉也是水里洗得鲜亮。我才不信他,这荷风略苦时候,怎么着都得有欺红打绿的惆怅。
他说,快看快看,蕙兰又开了一串。于是,头疼并心疼齐齐的就散了。抬手仅仅够着他的下颌,点了又点:这是谁家的少俊来哄我,着秋的院落都被说成了桃源。他回我:还不是你前生爱眷!
人家说,女人最明智的生活方式,是守好嫁妆,然后爱自己,爱孩子,再爱善意的娘家,偶尔才爱一点夫郎。可是,我就是记不得这些话,哪怕真有那朦胧劫数在等着,也就一招儿待他,那般软绵,尽把魂灵儿缠。
这厢他把芭蕉扶,那厢我把海棠修剪。这真真是,雨疏风骤也打不散,谁让这木客对上小花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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