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1-12-1 17:49 编辑
凌晨三点,小狗的哼唧将我搅醒,疑内急使然,便带着它外出解决。 高处的月迸着钻石般的清辉,小路上像洒满白色的霜粒。 乃想起当年在南方写下的一段文字:“道路烂然,纤毫毕见。树影垂地,团团如画,随月而移”。弹指间,二十年去矣。 又想起苏东坡“何夜无月,何地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禁不住咧嘴一笑。 小城黄冈风物秀丽,是我最喜欢,也以为最适合寻梦的地方。但当年苏轼不这么想:“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念无与为乐者,遂至承天寺寻张怀民。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 他与怀民都被贬窜到黄州,怀民看来不大安心,在黄州不置家业,寄寓寺庙。古代寺院常做为官方招待所,怀民住在那儿,略似今日官宦调任时不带家属,一身赴任,有的索性长住宾馆,随时等候新的任命。 苏轼比怀民强些,尚做得出盖房、置地,躬耕陇田的姿态。但这篇文字却露出些许破绽:“怀民亦未寝,相与步于中庭”。 俩大男人半夜不睡,在庭院里你看我,我看你地踱来踱去,不是一肚子牢骚,就是冒傻气。 能怎么样呢,说被儿子算计了罢,总还是忽忽不乐。说自己是虫豸吧,也还是忽忽不乐。古而今读书人不为人知、不为人用时的心态大抵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