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多云,降温,前一晚落了一场雨,前两天的最高气温接近三十度,树芽萌动了,两株紫玉兰在出小区的路上开满,没什么气息,梅花过季了,失色的枝头生出新芽,在大路上走了一段,见路边几株野桃树给修剪过,一地花枝都还精神抖擞,便打电话让桃桃出来拣一枝,就在过桥后的右手边,桃园也开始开花,比野枝迟将近一周
入山遇见一群幼儿园小朋友,在老师与家长陪同下往山上爬,林中有烟,几个人在上坟,烟在林子里冒起来,有不祥之感,山路上落了许多枫香树的枯果,想来是前一夜风雨里摇落的,另有一些带着花苞与幼叶的嫩梢头也在枝子相互扣击时扫落,仰头一看,空林已有了颜色,树冠之间的所谓羞避也许就是风的摇荡自然裁剪而成吧,林中矮树细芽远望如点点白露,细枝作星空式的疏朗,另有些芽已破除苞衣,绿绿地直立,尚未展开,异样齐整,我想,接下来的日子将每天一个样子,不能每天都来,太可惜了,春潮涌动,花来去匆匆,只是潮头的浮沫吧
有一个小朋友不愿意上山,百般鼓励,就是不想再上了,山路在那里拥堵起来,经过的人都极有耐心,桃桃因为前一天与同学们爬过山,不想出来,我没有勉强,不过看到山林起了这么大的变化,觉得真应该和他一起看,小朋友们在石阶结束处修整队伍,我超了过去,小径上,山莓处处绽放着嫩叶白花,山风大起来,林间有了日影,身旁枝头都在萌芽,春潮并不是一个浪头打过来,而是从四面八方慢慢地漫起来,刚发现,已在深处,已落重围,而接下来的任意一眼里都能看见它马不停蹄地赶来,来了又来,如果这是战阵,只能是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所幸我与春光同袍,走走停停,未曾出汗,两个轻捷的小朋友超过了领队旗帜如二月的新芽一般向我发起春潮的追击,离山顶不远了,不再东看西看,且充当他们的领队吧
山顶的风更大,空树仍空,湖仍然望之不见,盘山路在大修,靠山体的一侧挖出一道深沟,沟中有扯断的树根,路面则成了渣土色,顺着山脊走,没有找见上周那丛老鸦瓣,紫花地丁倒是又见几处,都在石阶缝里生长,至头茅峰,峰顶的树也是新芽满冠了
下山路上遇见一树白玉兰,小半已零落,刚才在山脊也遇见一大片开着白花的树,可惜离得较远,不能到树下相看,花瓣却也飞到路上,青桐仍无动静,山脚下,白樱初开,已有小花坠地,下周来,也许就盛开了吧
回家路上看了看那些修剪的桃枝,过了半天,花容便已憔悴,也不知桃桃有没有来拣,到家一看,桌上立了一枝,远远高过头顶,阔气至极,傍晚,问桃桃是不是选得花苞最多的一枝,桃桃说:不是,我选得是最小的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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