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再折长亭柳 于 2023-4-30 23:18 编辑
阿牧,一个眉清目秀的大小伙儿,可惜,因为患过脑膜炎,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就跟着舅舅去杭州火车站卖假发票去了。
那几年,在杭州火车站出站口,无论寒冬酷暑,你都可以看到阿牧,不高的骨架上,顶着一个硕大的脑袋,红扑扑的脸蛋上嵌着一张厚厚嘴唇的大嘴,声嘶力竭地叫着:"发票发票,有手写的、机打的..."
阿牧大约是在2017年失踪的,据他舅舅说,他是被一个上海富婆相中带走了,过富贵日子去了。也有知情人说,他舅舅是要面子,编瞎话,实际上,他是被沪上一家鸭子店的老板相中了,带去十六铺码头一带的一家鸭子店当鸭子去了,那人似乎非常知情,连阿牧在店里的的腰牌号人家都知道,是003号。据说,阿牧的命运不济,刚去没几天,就遇上扫黄,被警察抓去踩缝纫机去了。阿牧在里面勤学苦练,踏实肯干,本想积极表现,争取宽大,三年刑期能提前释放,不料,却因技术精湛,被以疫情保护为由,当做生产骨干,留在里面了,直到刑满三年后才出来,这也是驼背打伞----背湿(时)。
出狱后,阿牧本想凭学成的技艺,开个缝纫店,无奈没有本钱,舅舅也去世了,没了依靠。他只好重操旧业,在舅舅的遗物里,翻出一纸箱发票,去火车站兜售。
一连几天,没有开张。那天,阿牧刚到出站口叫卖,突然发现人群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柳二爷,臊得他面红耳赤,扭头就往小件寄存处里躲,却被柳二爷一把扭住:“哈哈,三鸭子,见了二爷躲个啥?” 阿牧支吾道:“不、不是躲您,是急着要去厕所。”
柳二爷扫了一眼阿牧手里攥着的发票,哈哈大笑道:“阿牧,你怎么还在干这个勾当呀?现在出差人早就不要你这种发票了,你不知道吗?” 阿牧瞪大眼请,使劲摇了摇大脑袋,眨巴着眼睛问:“怎、怎么?不要我的发票了?”
“嗯,不要了!”柳二爷点了一支烟,说:“现在,出差的人都用公务卡了,开销都有限定,而且必须刷卡,开发票还要报机构代码和单位账号,你这种发票,没用!”
啪嗒!阿牧手里的发票夹子掉在了地上,柳二爷低头看了看发票夹子,又抬头看了看阿牧,只见他张着大嘴,硕大的脑袋上汗珠直滚,粉扑扑的脸上满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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