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她们宿舍老大,也是她们班上的大姐大,更是大学女排队员。但我喊她大姐倒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她知冷知热知心。
她的年龄大我一岁,如果穿平底鞋身高和我一样,但比我强壮,外人看上去好像我就矮了不少,所以我们的恋情起初无人看好。她并不丑,只是因为不是小鸟依人,许多男同学不敢去追。
和她的认识纯属偶然。一天,我去图书馆看书,找了个空位坐下。她当时就在边上的座位读书。看了一会儿书,室友喊我出去吃雪糕喝冰镇汽水,我就把书包放在那里,并和她说了声“同学,我出去一下,麻烦你帮我占着座位”。谁知,我很晚才回去,而那时图书馆已锁了门。当我汗流浃背跑过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图书馆门口等我。
后面的日子,如小桥流水,不温不火。
青春年少,血气方刚。一个星期天,她去宿舍找我,发现我的被子上有些许不易察觉的痕迹,我发誓那时早不尿炕。她把被子抱回自己宿舍,拆洗后缝好给我。这让我对她的好感与日俱增。
我们一起,摘过香山红叶,去过东陵探秘,爬过山海关长城,买过杨柳青年画,还去过霍元甲的故乡采风。大二那年,她还帮我在东北角卖过明信片,在眼看货物积压的时候,她把它们买下来,寄给她的同学和老乡。她的食堂饭票也多半给了我。
暑假的来临,给我俩美如轻音乐的五线谱画上休止符。因为分离的日子太过思念,我买了一张汽车票,坐长途客车去找她。逢人打听她家,终于找到家门。她正在堂屋乘凉,看见我,立即走到院子,先是一喜,瞬间变成惊愕,在我坚持要进屋子看望她的父母时,她变得愤怒。“你走!”这就是她甩给我的最后一句。开学后,我收到她的绝交信。她说我是个好人,我会遇到更好的女人。
回想起来,或许是我的鲁莽让她难堪,她应该是在瞒着父母谈恋爱。她的父母都是乡中学教师,管得比较严。再说当时我就是一个不懂人情的穷小子,去她家时候没买礼物,没有穿什么得体衣服。情侣装倒是有,觉得去她家不合适,夏天,穿着背心短裤凉鞋去的。
不同于初中暗恋的蓉,高中暗恋的芬,欣是我人生第一个明确愿意和我恋爱的女孩,而之前的两个都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单相思。因为没有恋爱经验,又太过在乎她,唯恐被她讨厌导致我们迟迟没有牵手,牵手后一直没有抚摸或者接吻等亲昵的举动。其实我对她是有强烈冲动的,只是觉得毕业还早,关系不能进展太快,就一直在忍。现在想起来,妈的,女孩子跟了我一年,我却亲都没亲人家一下,站在女孩角度,人家会以为我是爱她吗?!
欣,是我一牵手就怦怦心跳的女孩,是那种一想起,心里就过电的女孩。忘掉她,是后来有了兰,在我们的新婚之夜之后。我对她,更像是一场柏拉图式精神恋爱,注定不能开花结果。
多年以后,我们再次相遇。我已经从一个土豹子变得风度翩翩,她也早为人妇。互相问及家庭,都小心翼翼,避谈其他。她认识我的爱人,即后来的兰。她们成为了朋友,爱人还为她的孩子找到一份体面工作,但我和她的爱人却从不认识。不知道她的爱人是否知道我是她的初恋,可我的爱人却知道我和她的故事,并且把她的初恋和初夜,给了我。
这就是我,一个渣男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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