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人,在北方的冬天里,穿着臃肿的衣服,走过一座小桥,走进一个村庄。
冷,在麦田里醒着。老,在梧桐树上挂着。路蜿蜒着,避开每一块忐忑。
雪还没有来,水便不肯坚硬,站不住一只留下来的白鹭。
村庄和她,还有围巾飘起的岁月,一起消散。满目黄色的芦苇,用晃荡,遮掩住一条破船。
陌生的熟悉锈迹斑斑,异乡的乡音恍若往生。
来不及听几声鸡鸣,便行向远方,狗吠亦追我不上。
去往匆匆,回往匆匆,每一段迢迢,都短于一首绝句,欲诗不能。
不相信每一条被命名的河流,可以澄清过往和将来。曲折和流离是一种淳朴的逃脱,用不了那么多仗义的赞美,来中和忍让的屈辱。一座城,一条河,河底的泥沙,鱼骨渐稀。
小小的城,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烤羊店,羊汤馆。氤氲,香菜,烧饼,酒气,粗口。寻不到一声羊叫,这冬天便生在清白之年。
长长的街,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红绿之所。掐住脚心,踏住肩背,所谓蹂躏,自古在水一方。如此,羊的呻吟,便被夺抢到了这里,点缀些人间疾苦。
总有人会不经意中,得出慈悲的结论:那些不发一咩的白羊,在清白的冬日里,蛮暖人肠的。
如若能找些时间,我还是学写诗吧。
粉饰一下油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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