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底将要抹去那丝丝记忆时,安找到了我。她说很久不见,知道你喜欢写,就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你。定眸看了看发起征文板块,我暗自记下。眼前浮出那些年被我有意无意不曾忘掉的记忆,伴着缕缕心疼。记忆里的年和年味总于雪有关,而我以一颗藏着千疮百孔处世之心在风中微微颤抖。八岁那年不顾满天飞雪,我和幼年时的小娃在黄昏时兴奋地绕着火塔转圈,笑声阵阵,仿佛股股春的气息夹在雪片里激荡在远近山谷里。
芹,你说我敢不敢手拿着放炮?小娃眨巴着一双黑黝黝的大眼挑战味十足。我不知可否地望着被她攥在手掌的炮竹。
不要!我冲她摇头,真希望院门外冲进来一个人叫停她莽撞的举动。幼时的我很怕事,与我交好的伙伴似乎都是不怕事的。那时由于父亲缘故我们家的处境在村里十分被动,敢于我交往的自然是不怕事硬杠的伙伴,一如来我家从不避讳的小娃。
小娃不顾阻拦哈哈大笑点燃指中炮竹……在我下意识躲避时突然声嘶力竭嚎起来。一阵凌乱脚步声,她二姐小传闻讯赶来,查看她妹妹伤势时眸光转向我 ,一眨不眨看我。坏了,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有麻烦了,刚想回家找消炎药的脚步一顿。小传没等我转身一把抓住我胳膊厉声呵斥:是你对吧!
不是我……我口齿不清地解释着,想说明白什么又说不清楚着急地在大传和小娃之间来回望着。只听身后一个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是二姐,她一定透过玻璃窗户看到了这一切才匆匆赶来救我。看到二姐,我悬着的整颗心才算放了下来,赶忙退后两步。奇怪,随着一声巨响刚刚还泪流满面鲜血淋漓的小娃这时却用一只好手拽着我跟没事人一样说……
那些年的小娃满脑子都是幻想挑战,还可说是做梦,母爱的逝去没人管辖放飞的自我,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风风火火,时而激情澎湃“疯疯癫癫”,时而情绪低落到尘埃,只能靠看星星打发时光。
再见小娃我42岁、她42岁。夕阳在即,我一袭白色风衣,身材较好,黑发飘逸;她纯黄发丝圆滚身子,一脚从架摩托车跳下,还是那副桀骜不羁的模样,一双寒潭眼睛再也回不到清澈。
小芹,她叫我。我很愕然,从她叫我那声斯文中,和她爱人交谈中,从她吞烟吐雾中诉说生活艰辛中,从她变得面目全非我不认识中,觉得回故乡这件事不再那么迫切,想找的人想见的事,真的真的消散在空中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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