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兰亭流觞 于 2024-8-1 10:30 编辑
（五）一夜大雪过后，晨来已是阳光明媚的晴好天气。凤鸣思妻心切，他安排好了衙门事务，带了随从套了两辆轿车直奔故居而来。他们一行人出了学政衙门，走舜井街、出南城门。
南门桥下是四五丈宽的护城河，清澈见底的河水由东向西缓缓流淌着。济南护城河水，也算得上天下一大奇观。原来这河水是有东南角的黑虎泉、白石泉、琵琶泉等众多泉群汇聚而成。河水夏季清凉甘冽、掬之可饮；冬季则无论天气多么寒冷它都不会结冰，而且水面还会蒸腾着一缕缕水汽，天气越冷水汽越盛。河底的青荇、水草随流水轻轻荡漾着，水草间群群鱼虾仍然追逐嬉戏。
凤鸣此时无心观景，他们驱车向东南方向迤逦前行。走不多时，出了南圩子门，迎面跃入眼帘的是济南南屏障——历山。
历山又名舜耕山、千佛山，是历史悠久的佛门圣地。此时的千佛山上，佛殿、僧舍都覆盖了皑皑白雪，院落里的千年松柏则如生了玉蕊、琼枝般妖娆。
沿千佛山东行，过燕子山北麓，眼前豁然开朗。燕子山与东南方的九龙山之间是一块开阔的盆地，富饶的盆地里安闲地卧着几个不大的村庄，这其中就有梁凤鸣朝思暮想的故里——赵冢村。
天近中午时分，马车来到了村子西头。凤鸣叫车夫勒马慢行，他自己则掀起车窗幕帘翘首北望。看到了，看到了，成对的石羊、石马，高大的石牌坊、墓碑、墓塚都掩映在皑皑白雪之中。他胸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面色潮红、激动异常，他想下车去墓塚的东侧看看那个当年白狐出入的洞口。
但理智又使他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是他四年来初次回乡，自身又是朝廷五品官员，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合乎规矩才是，没有哪一位官员初次回乡省亲，会先去拜谒与自己不相干的墓塚的。忍一忍吧，过后抽时间再来看她。
赵冢村属历城县地界，不知历城县知县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当梁凤鸣车子离家还有一段路时，知县却早早地带领乡、保长，当地士绅迎了过来。高悬钦赐“探花及第”扁牌、铺着大红地毯的梁家大门口也已是锣鼓声、鞭炮声响成了一片。梁家大摆宴席招待各方来宾，乱哄哄一直闹到午后四点多种方才渐渐安静下来。
梁凤鸣迎来送往、招待各路客人，饮了不少白酒，此时很感困倦。他来到卧室合衣上床，要休息一会。正当他躺在床上似睡非睡之际，忽见房门轻轻打开了，随之飘进来一位白衣女子。他定睛一看，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红玉。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只见满面愁容的红玉娘子对他说道：“相公救我！”凤鸣猛然惊醒，他起身在室内巡视却不见了红玉身影。
凤鸣料定红玉有难，他腾身起床，换上便衣，与家人、随从谎说自己要出去到村边走走，不必相随。他出大门右拐，踏着厚厚的积雪向着百步外的赵公墓塚走去。走不多时，他就闻到了一缕熟悉的清香。凤鸣知道，一定是墓边那株腊梅花开。果然，走近墓塚后见那株梅花比四年前长高了许多，枝丫间开满了嫩黄、磬口的花朵。
待凤鸣转身把目光投向墓塚上的洞口时，眼前的一幕不禁令他大吃一惊——原来那洞口已被砖石堵了个严实。他疾步走近观瞧，看到洞口周围雪地上有许多狐狸徘徊的脚印。他立刻担心起来，嘴里不住的问道：“红玉娘子，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梁凤鸣循着狐狸脚印来到了墓塚的正南方，见石羊、石马间的神道上，人、狐脚印重杂凌乱，已是难辨行踪。
隆冬季节夜长昼短，眼看着西方已是红日落下，晚霞满天。此时，有一只落单的大雁，驮了一背夕阳，哀鸣着从凤鸣头顶匆匆飞过，渐渐地隐没在南方的天际里。凤鸣担心红玉安危，情绪低落到了极点。他围着墓塚寻找了多时，并无结果。他无力地倚在牌坊石柱上目视着远方，恍惚间，眼前出现了当年那温馨的场景：
花烛摇曳的洞房内，温柔娇媚的红玉娘子望着夫君欣喜地说道：“恭喜相公，贺喜相公！相公一语道破天机，来年大考一定能金榜题名得中探花！”多么熟悉的声音啊！这声音、这场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娘子，借您口中吉言，凤鸣已高中归来，可如今您人在哪里？
梁解元痛苦哀伤中，口占一绝：
冰雪覆地雁南飞，墓边又开旧时梅。 一片痴情无处寄，独倚牌坊看落晖。
吟罢，他自己竟然难过地流下泪来。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西边深蓝色的天空上，一弯新月如勾。那弯如诗似画的月牙旁，有明亮的长庚星相伴在侧。见此情景，凤鸣又轻轻吟道：回首西山月又斜，天涯孤客真难渡。正在他身陷悲伤惆怅中挣扎之时，突然听到黑暗中，神道西边的石马背后有女子的抽泣之声。凭直觉他知道，哭泣者定是红玉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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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4-7-31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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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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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31 15:56
我在天涯的时候也写过一个狐狸的故事，回头看完你的，我也发上来一起凑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