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叔在村长的位置上干了多年,我没沾什么光也就罢了,2020年的2月份为了防疫他还把我气的够呛。 事情是这样的:我有个养牛场,20年的正月初三家里的草料被一场大火烧掉了多半。为了家里的百多头牛能填饱肚子,草料维持到秋天新草料下来,我去了JL市的农村一位朋友那里,在他的帮助下,经过一周的奔波收购了五大货车的草料运了回来。好巧不巧,我的运草料车队下了高速,就听说我们这里因为疫情开始封控。我暗自庆幸下了高速,剩下的乡路村路,就算封控也会是熟人托熟人打通关节没事的。可是到了村子外,才知道我们村子包含的四个自然屯的四个进出口道路,三个路口已经被推土机推起了一米半高的土岗子堵住了,目的是为了防疫防止车辆进出,只剩下村委会所在地的那个路口可以通行了。
我的车队只能走那个路口了,可到了那路口被值班的我叔硬给拦住了不准进去。我软磨硬泡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开面,为了防疫不念叔侄情意,不让这几个司机开车进村,并要求我要是进村就得在家隔离半个月。
实在没办法了,我只好等到天黑了,把运草料车分别停到了那三个被堵住的路口,雇村里的人在车上往土堆里面卸草料,在土堆的另一面雇村里的农用车装上往牛场倒腾。费时费力费钱大费周折,忙活了一夜总算把草料运进了牛场,我也被我叔在我院子的门上贴上了封条圈在了家里。
我困在家里越想越气:我爸是我爷家里的老大,我叔是我爷家里的老小,他们相差十二岁,中间四个都是女姐妹。我爷是木匠,他上世纪六十年代从SD省一路做木匠活到了LN省,给我们村子里义务做了几辆牛车,村支书破例答应我爷让他把家眷从山东接过来落户的。四个姑姑出嫁后,爷爷奶奶相继过世了,村子里五百多户两千多人口,他们都有同宗同族叔伯兄弟堂叔伯兄弟,一个一个小家族团体。我们这一族就是我爸和我叔兄弟两个共生了四个孩子。我爸生了我这个儿子和我姐,我叔生了我两个妹妹。
我爸五年前过世了,他临终时对我说,你姐你两个妹子都在城里,村子里就你和你叔两家人,你们爷两个一定要好好相处,别让人小瞧了,别被人欺负了。当时,我叔也在场 。他说要我爸放心,他会把我当亲儿子一样照顾的。如今,我这个他唯一的侄儿,家里的牛场草料被火烧了,他不体谅我的难处,不顾我的一百多头牛没草吃,为了个防疫不让我的草料车直接进村里,这是人干的事吗?说什么上级有指示,县官不如现管,就放那五辆车进村卸了草料,就走能怎么的?我觉得我叔就是针对我,别扭我,既然他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想起了再有三个月就是村子里换届选举了,与其做村民被欺负,不如自己去当村长,做一村之长,我自己说的算,还会出现自己的运草料车子,低声下气的求人也进不了村子的情况吗?
打定了主意,我立刻在微信里,分别联系了十个同村的好友。这十个人,分别在四个自然屯居住,是大姓氏家族里的人。我跟他们建了一个群,在群里向他们说了我的想法。他们先是劝我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再不济现在村长是我叔。我就又在群里把心里对我叔的不满和恨说了一遍,并许诺他们为我拉票需要资金我全部报销,并说了趁着机会,他们也可以竞选居民组长,我们重新组成新村委会班子。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2020年的五月底六月初,我初选复选都以超半数得票,当选成为了我们村子里的新村长。我看着我叔在我面前沉默的收拾他的东西,灰头土脸的离开了他办公多年的村长办公室,我心里得意极了。接着我又协助帮我拉票的十位爷们,也都当了新居民组长。
三、
居民组长带着个长字却不是官,他们一年的跑腿费是每户30元,也就是他们的固定工资因每组的村民户数不同,一年大约是一千四五到两千元不等。额外的收入,就是村子里有啥活动和基建啥的,他们参加按日记费。农村人当居民组长的,就是图个能有机会参加村委会的会议,在会议上有个参事议事的发言权,不耽搁自己家里的农活,挣多挣少倒不是主要的。可这些新居民组长是帮我拉票的人,我的铁杆爷们哥们的,我总不能就让他们每年拿那个一两千的死工资吧?我想个什么原因让他们多挣点额外收入呢?村子里修路绿化水利等民生项目,早就建设的差不多了,就在我为这事发愁时,接到了镇里通知,因疫情需要,要做全民核酸。每个村设一个点,一个点镇里派两组核酸采集工作人员。
我灵机一动,就向镇里提出了我们村子面积太大了,自然屯之间距离较远,要求设立两个常规核酸采集点。镇里说镇医院没那么多人手,我可以把两组核酸采集人员分开采集。就这样,我们村的常规核酸采集点在市里的公开表上是一个大点后面分出点一点二两个分支。我就以维持核酸采集秩序为由,把十个居民组长安排到了点二那个大自然屯西孙屯那里,点一在村部有我们村委会班子成员维持秩序。
我以为,常规核酸采集,大不了一个月三四次,十个居民组长,每次每人给他们一百元,一年让他们每个人多个四五千的收入,也算是报答他们当初帮我拉票之功了。可是,随着疫情反复的频发,动态清零需要,有时会连续做一周以上的核酸。特别是今年的入秋以来,也就是从八月二十日起到九月十八,因疫情需要,我们这里连续做核酸。会计不说,我心里也觉得村子里的经济承受不了这十个居民组长的维持秩序费了。我正碍于情面,不知该怎么跟他们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