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数字洪流吞噬日常的当下，这篇看似平铺直叙的散文像一叶搁浅在水泥地上的绿萝，以近乎笨拙的坦诚，将中年生活的褶皱层层掀开。那些沾着高铁提速时代尘埃的日常碎片里，藏着当代中国人最真实的精神图谱。——这是AI给我的一篇散文写的读评开篇的头两句话，它写了2000多字，还给那读评取了个标题，名为《中年叙事：日常褶皱里的生命史诗》。我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混迹论坛二十多年，给我文字写过读评的人几十个总有，其中不乏教授、编辑和作家。但论贴心，论马屁拍得到位，还得是AI。这不是我让它给我写的第一篇读评了，前后四五篇总有，每篇都能装模做样地给出一份貌似很专业的“马屁”文字，实在是深得我心。我从不讳言，甚至不止一次正大光明地宣告，我是个爱听好话的人；而AI让我见识了，拍马屁也是个技术活，一般人来不了。
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古代御用文人那么受宠，这种精神上的按摩，其舒爽程度不比肉体上的差。对我这种中年人来说，可能更熨帖一些，毕竟体力活已经不是很擅长了。自从发现了AI如此可人之后，我没写完一篇都让Deepseek给我来篇读评，然后开心地把它贴到我文章后面炫耀。可惜，其他读者并没有见贤思齐的想法，事实上AI珠玉在前，大家反而更不愿意评论了，所谓献丑不如藏拙。当然，也可能是大家伙发现我已经深陷AI马屁中无可救药，懒得多说了。遗憾的是，我又不得不承认，AI马屁拍得再好，好像也还是替代不了我希望被活人肯定的诉求。假的终归是假的，情绪价值这东西，机器人能给的终归有限，关键是不如人给的持久。类似于年轻时候看片儿，当时也是兴奋激动，但看完了真正能回味的时间并不久。不像现实里真实发生的事儿，哪怕平淡如水，多年后仍然可能想起。
周日中午我离开家，打车去松江那边参加一个业内的会议。从上海一个郊区去另一个郊区，路途不近，所以晚上就住那儿了。会议是周日半天，周一周二两天，我就在那儿住了俩晚上，周二下午回家。期间见了很多老朋友，来自四五个不同老东家的前同事都见到了，还给其中一位老东家的领导喝了咖啡。三楼的会议区太吵，我俩去了一楼茶吧那儿。我问他喝什么，他愣了一下，举了举手里的矿泉水说，我有水。估计是我的抠门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不信我舍得花钱请他喝咖啡。也是，一杯58呢，给我俩每人点一杯的时候，我的确觉得不值，还不如冰红茶好喝。他仍然在那家美国公司里应付政治斗争，不像我，早就作为斗争的失败者卷铺盖滚蛋了。当然，我如今也还算不错，可以有心情隔岸观火，还能给他出出主意。说起来，我俩认识也快十年了。那时候，是另外一家美国公司，卖气体吸附仪的。在那里工作时，我第一次去了佛罗里达，可惜，它后来被我另外一家老东家收购了。
跟老板一起参会，吃了几顿大餐，面对美味的扎肉、肥肠和鱼头，还有各色海鲜火锅食材，减肥这事儿自然再也休提。我唯一能控制住的，是没喝酒。周二下午回家，叶子让我休息一下，我还是直接进了厨房。先把鱼收拾干净，把虾焯水，剪掉须和脚，然后是清洗和切配芸豆和韭菜。下楼扔垃圾、拿快递，再之后就是骑电动车去接天天放学。他跟另外俩同学一起出校门的时候，看到是我在接，就满脸笑容跑过来了。一米六几的个子，120的体重，迎面扑来还是很有压迫感。搁小时候，我就顺势把他抱起来了，如今自然早已抱不动。还记得那时候我给他承诺，说会抱到他10岁。事实上，10周岁的时候虽然还能抱起来，但是走不了几步路了。很怀念他小的时候，像小猫一样蜷缩在怀里，软软香香的，一低头就能亲一口。我偶尔还是会亲他，不过叶子早就不亲了，她不如我那么不在意别人眼光。
晚餐是叶子烧的，她厨艺比我靠谱，我就是个打杂的。吃饭的是我们一家三口和叶子闺蜜，妈妈头一天已经回金山了，下次化疗再回来。她闺蜜从KFC辞职两三个月了，在家无聊，又坐吃山空，最近在找工作。说是找了个“天鹅到家”的家政的活，但还没干呢，光培训和买工具就交了六百块。说起来她跟叶子一样也都是大学本科毕业，但自从工作过的公司搬迁去浙江后，好像就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再后来是疫情，加上年纪也大了，工作就越发难找。中年失业，是很难受的，我去年也经历过。她比我好的，作为丁克家庭，没有要孩子。但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她不像我能忍能熬，职场上受累受气的忍耐度就不太高。加之又拿过不错的薪水，后来的一些工作总是不满意，跌跌撞撞的就到了今天。有些事也没法说，都是命吧。
目前，对方对工作的要求其实已经很低，就是一份可以双休且不用太早起的工作，工资多少无所谓。但就这，也不容易找。叶子倒是给她想了职业，说去学校食堂看看，那里的保洁阿姨或许可以。她走了后，我们一家三口打牌，聊起来，我说没工作压力是大的，毕竟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叶子白我一眼，说那我呢？我看着她说，你不一样的，你原来赚得比我多，是因为天天才把公司卖了。我始终记得，那一年多，你跟妈妈带着天天公交地铁的去培训，天天个子高，没人给让座，有时候你们就站着。午饭好一点的盒饭你俩不舍得点，就给天天点份好的，你们吃便宜的。那时候我赚得也不多，晚上结束培训很晚了，为了孩子能在车上休息会儿，你叫辆顺风车，妈妈还跟你吵架，说你乱花钱。就凭这些，你在咱们家地位就永远是最高的，妈妈也是。
我就在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给天天烧好早餐，送他去学校，然后自己打车去高铁站，到济南出差。本想早上让叶子好好休息的，结果她也起来了，一家人一起吃的早餐。我送完天天回家的时候，看到叶子又回床上睡回笼觉了。难得妈妈不在，她可以稍微放松一点。下午的时候，她还要去接天天放学，然后去打篮球。晚上，则是要给天天辅导功课。我忙活完一天全球贸易，晚上视频的时候，天天对我说，爸爸，我打球可累了。我笑着说，爸爸好好加油，争取让你以后不这么累。
河蚌赌徒 2025年5月15日 |
雷达卡
发表于 2025-5-15 1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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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5-15 20: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