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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大空”还是“真共情”？——简中舆论围攻哈佛演讲的荒谬逻辑 [复制链接]

战斗鸡

主楼

发表于 2025-6-10 17:3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战斗鸡于 2025-6-10 19:04 编辑

　这几天围绕哈佛学生蒋雨融毕业演讲的讨论煞是热闹。有关蒋个人求学经历和家庭背景，笔者不甚了了。但仅就该同学这篇现场受到师生热烈掌声和反响的演讲本身而言，来自简中世界的诸多非议，实在有点苛刻和不公。
　　
　　网上人云亦云最多的就是该演讲语言过于煽情，内容过于假大空的“政治正确”，缺乏实质性的批判或具体行动建议。（来自deepseek信息检索）还有些人断章取义演讲中部分句子，像“若有女性买不起卫生巾，便是我的贫困”等等，大肆攻击其什么“圣母婊”、“救世主情节”，甚至所谓“虚伪的表演型人格”。（来自六星论坛及蒋雨融个人微博）
　　
　　1、存在面面俱到、无所不包的演讲内容吗？
　　
　　然而笔者对以上观点有不同看法。任何文章都有自己的独立性，逻辑自洽观点合理，即可圆融自足，不需要所谓实操来绑架的。所以只听说过知行合一，不曾听说文行也必须合一。要不然，文学史上每篇扛鼎之作，都需要先弄清作者实际品行才能背书定位了。
　　
　　况且，一篇区区两千多字篇幅的演讲，限于自身主题的限制，本来就没必要做到面面俱到，包办一切。它有什么义务必须表达某些人所要求的、纯属另一篇文章主题的内容？以至反而落得眉毛胡子一把抓，没个明确的核心思想？照此逻辑，红楼梦是否也可以批它没正面讴歌劳动人民的斗争精神？而当屈原高歌“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时，接下来的诗句，是否该详细说说自己捐了多少银子？做过多少善事？否则难免装腔作势？
　　
　　2、演讲主旨无懈可击
　　
　　仔细阅读下演讲原文，即便诚如很多人所说，言辞过于夸张，但需要指出的是，演讲内容本身表达的主题，很清楚，也无懈可击。这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意义上一种同理共情的情怀，跟救世主什么的，哪来被强塞进来的关系？其实类似的逻辑还有很多，比方说：如果一个人的尊严是可以被践踏的，就意味着所有人尊严都可以被践踏；如果一个人的自由可以被侵犯，也意味着所有人的自由都可以被侵犯。为什么很多人对这些司空见惯的说法不置可否，毫无感觉？而偏偏对蒋同学的演讲紧追不舍？
　　
　　以上这些其实都是很简单浅显的道理，要是放到奥斯维辛集中营这类特定环境中，更容易感同身受人与人间这种同呼吸、共患难的情感联系。同样今天加沙人道灾难备受关注，也是一样的道理。简中世界很多人，你们总不能一边以良知的名义、人性的名义，痛心又愤怒地谴责屠杀平民的暴行；一边转身又逻辑分裂地对着“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普世关怀，极尽讽刺攻击之能事吧？
　　
　　3、蒋文内容并不空洞
　　
　　然而简中很多人却异口同声觉得，蒋同学的演讲内容，那种政治正确的宏大叙事，矫揉造作的文艺煽情，崇高得过于夸张空洞。甚至被认为有虚假的表演因素。
　　
　　应该说，这些质疑作为批评自由的权利，当然没有问题。但是质疑本身也不能罔顾文本内容，牵强附会甚至强行植入读者自己阴谋论，然后妄断蒋同学抱有虚假表演的动机。
　　
　　回到演讲文本自身，内容其实一点不空洞。首先毕业演讲的语境，本身就需要应景同学间的共勉，哈佛精神的传承，以及《We Humanity》（我们的人性）这一人类命运终极关怀为旨归的演进主题。这些本就天然自带情感成分的演讲，哪怕再平实的语言表达出来，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煽情”（感染力）。这在哪怕国内任何一所院校，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演讲主题同样先天就内蕴了崇高的思想情怀。尽管在如今这个虚无主义时代这样的词汇早已显得不合时宜。但毕竟崇高本身并没有过错。你可以拒绝崇高，但请不要嘲笑崇高。正如你可以不当雷锋，但请尊重雷锋。
　　
　　从文本自身的结构脉络看，正因为普遍人文关怀这一崇高境界的推动，才激励作者去感同身受看似和自己两个世界的人物命运，充实到自己演讲内容中去。比如文中那个被卷入战火的男孩，不就是俄乌战争或巴以冲突中的炮灰？那个被骚扰而不敢上学的女孩，不就是塔利班女性教育人全危机的缩影？而那个买不起卫生经的女性例子，不就在以点带面表达对当今世界依然存在局部贫穷饥荒的深切关怀？
　　
　　空洞吗？真的一点不空洞。这些全都是活生生展现在我们眼前的事实，每天都在发生的事实。很多人自己不每天都在关注着？还时不时义愤填膺地议论几句么？许你们可以双标共情他人命运？而蒋同学的共情立马就成了空洞的煽情？伪善的表演？
　　
　　4、宏大叙事=假大空？
　　
　　有人同样异口同声认为宏大叙事就是假大空。但实际上，两者不能简单划等号。宏大叙事，顾名思义，本身就要求着眼于大处。这是话题自己先天就规定了的内涵。但即便如此，大中依然有小，小中照样见大。比如“道”，够虚无够宏大不？但是道却可以就在屎尿之中，无往而不在于日常生活之中。可见大并不一定等同于空，更不必然等同于假。普世价值、全球伦理、地球村、世界经济一体化，人类命运共同体，等等等等。这些观念的宏大性质，本身就决定了演讲不可能不往大处落笔。但是这些宏大叙事，又不是凭空幻想，而是扎根于生活世界中无数事实经验的。职场中自由竞争的规则，法律中的平等，社会中的公平正义，哪一样不和我们生活息息相关？所以蒋同学演讲一开篇，不就起笔于自己在蒙古国实践时，不同国家和肤色的人们，聚集一起的亲历么？
　　
　　所以无论对文学家、哲学家、历史学家还是其他什么家来说，微观的生活叙事，具体的社会现象是创作及理论研究对象；但是宏观的人文关怀、宏观的历史架构，只要不是意识形态喉舌的政治话术，单纯出自个人感悟，大而不假，大而不空，就一点没有问题，一样也是不可或缺的表达主题。比如不断攻击蒋同学的群体中，其中有些人，很可能他们自己就整天研究国际政治，动不动就神马全球战略、地缘政治的宏大叙事。这要是照他们自己的逻辑，就不同样假大空了？
　　
　　5、双标无处不在
　　
　　如果说，以上所述中处处可见双标影子，那么接下来一些例子冰火两重天的待遇，再次表明简中世界的双标无处不在。
　　
　　按照这些网络攻击群体的逻辑，如果蒋同学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演讲是假大空的煽情表演，那么请问：
　　
　　为人民服务，空洞么？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看着感觉煽情么？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空洞么？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觉得煽情么？
　　
　　康德的人是目的，空洞么？
　　
　　马克思的每个人的自由解放，这美好的乌托邦理想煽动人心么？
　　
　　丘吉尔“我们将在法国战斗，我们将在海洋上战斗，我们将充满信心在空中战斗！我们将在海滩战斗，我们将在敌人的登陆点战斗，我们将在田野和街头战斗，我们将在山区战斗；我们决不投降。”同样是在煽情么？
　　
　　你门总不能明目张胆双标到只认蒋同学的演讲空洞虚假，而对以上这些同样“政治正确”的宏大叙事深以为然吧？同样缺乏实质性的批判或具体行动建议。
　　
　　什么才真正叫空洞？叫虚假？文山会海，每天大会上的大报告：一个中心，两个重点，四个方针，八项任务云云，那才真叫一个假大空连篇鬼话。

戈贝尔们的高音喇叭，才真正叫虚假。
　　
　　6、理想主义沉没----时代之耻的象征
　　
　　针对微博上网络舆论连续多日对自己的狂轰滥炸，尤其虚无主义思潮泛滥下对“高大上”的汹涌攻击，蒋雨融同学积极给出了自己的回应：
　　
　　“现在的中文互联网的环境很昏沉，有很多的明星娱乐，很多的扒皮坍房，但理想主义、人文精神都是贬义词。
　　
　　一篇公众号文章里面说，一部分人不再寻找答案，而是开始专注揭穿“答案”。他们不再期待向善，而是本能地想证明：一切向善终究都是骗局。
　　
　　「理想不再被视为希望，而被视为挑衅；不是指引未来，而是激怒现实。
　　
　　理想主义者被视为装腔作势、精致利己、权力的传声筒，被怀疑为另一种权贵的伪装。」
　　
　　但我们不怕，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路坦坦荡荡，随便他们去扒。很多朋友都劝我们算了，别去回应了。但我们偏要去和那些人对峙。”
　　
　　以上这些，笔者对蒋同学的坚持表示赞赏的同时，补充一点自己的想法，以作为本文最后陈词：
　　
　　很多时候，其实人们所谓高大上的理想和理想主义，往往只是一种误解。它们顶多不过是些被人遗忘甚至被践踏了的最基本的东西，比如良知，比如规则，比如做人的原则，或知识的真理，或社会的正义，或公众的道德底线。它们原本就应该被人们遵守和敬畏，然而如今，却成了奢侈品一样，反过来需要人们去仰望，去追求，然后还普遍被当作书呆子不食人间烟火的空想、假大空的形而上学幻像来嘲笑。（来自六星论坛 @坐忘庄 @周一楠等网友观点）
　　
　　我想这不仅是理想和理想主义者的悲哀，更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