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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青裳 于 2010-4-28 11:54 编辑
呼吸的白 文/青裳
墨汁未收，雪已下到这里，让人想到断桥残雪，异常的冷，阳光像从冰窖里拎出来，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呼吸的白。
风声被凝固，纸上的句子都与它相遇，北方，此时正地冻天寒。那样的彻骨，“拂了一身还满”，蜷缩在棉布睡裙里，滴落的空气，是九曲回肠的记忆。她的衣摆，缀满了白色的牡丹，那样的白色，那样柔那样轻，让人惊觉，这绝世的美一碰，就碎。
她借着灯光的暖意，想象客栈里，无雪，无风一文雅的书生等着花月正浓。夕阳下来，长裙移动，窗外，雪花纷纷抖落，暗影沉沉，寂静异常。光线倾斜出空旷的悲沧。睫毛松松地盖下来，像影子一样单薄，渐渐发黄。
一切如【骇客帝国】描述：一面虚拟，一面真实。。。。一朵牡丹很浅的生病，要到一棵橘树下，等一个似曾相识的人。他会牵着一匹栗色的马，低低走过橘林，脸上有细微的笑，马蹄上沾满了粉的鲜花的花瓣和嫩绿色碎草屑。
乱花渐迷人眼，这是欲罢不能的春天。
只这牡丹，谨藏了香息，似要恹恹睡去。马匹渐行渐远，染了胭脂的光阴也在一点点挪开，光线懒散，描这一弯素月，和月下一朵生了病的牡丹，背后的橘林也开始一株株死去。
醒来，阳光下女子，穿淡褐棉布过膝绵衣，利落的短发，无拖沓之感，飘着柑橘草的淡香，空气简约而通透。。。雪依然粘在树上处在某个伤感的梦中。
她曾挟着这朵牡丹，在春天和他狭路相逢，那样的遇见，让他的影子从此在她水墨间若隐若现。
天上的那朵白云移向书案，恍惚间她不知这里是秋天还是春天，只是他的影子被风吹的很瘦，摇曳的桃花，让他面色酡红，她只这样一身青衣看他，他就惊出一身冷汗，她云鬓上那朵白色牡丹让她似曾相识，那样的白色，延伸出清凉的光线，让更加的出尘和绝色，楚楚的样子，让他遥想一场雪。
他走过她的绣阁，淡淡一壶药香，从被风卷起的窗帘的缝隙，飘出来，她眉黛云烟聚拢，水墨里的轻柔，为他支起一个粉色细软的藤蔓，风吹落了那朵牡丹，让他想起那一枚白月亮，带着旧时光，缓缓地落进眼帘。
他和她总要遇见，在纸上的断桥残雪。那些长出苔藓的寂寞像风吹乱的鬓端，一缕缕落下打着湿漉漉的黄昏，轻轻诉说那些清愁。水意暗暗，滋生的桃花，一直在他和她的眼前摇晃，终于一双十指悄悄，白嫩若葱的手，从一株桃花后伸出遮住他的眼，争夺这春天。
风云暗生，她退回来，放下帘子，带上面纱，躲到纸上静静咳嗽，手上压着一朵白色的牡丹，似要攥紧他给与的那个春天。橘树上的秋天，被桃影压住，被雪花弹伤，风声穿过水墨，素裳轻折，离愁恨恨，掉进夜色的云朵一点一点憔悴，黯然失色。一丝香息，拖泥带水，纠结过往。
天光一角发白，她的刘海盖过眉毛，她要把它们养成那个秋天的摸样，像水墨中的她，轻挽云髻，沉默如画，一些爱情其实就是这样在暧昧候着一杯咖啡，生造出来，连同他，一同进入某个朝代的驿站，抵达了她意念的秋天。就这样在纸上画一扇窗，画旧日的书生和仕女在檐里对坐，一些有浅绿色碎花的青石巷子，一朵牡丹醒目在深深处，那朵牡丹那样透明的白晃着人的眼目，只有他和她知道，它同他们经历了那样水意洋洋。
轻雾缭绕，那片橘林里结着满了晶亮的果子，水边的池塘，轻轻飞着一只绿色的蜻蜓。画中人，清音袅袅，罗衫淡淡，水墨里，他和她在字里对视，画外，暗香浮动，波涛涌动，挤过门缝，惊扰了他们，晕湿了水墨丹青，他决意带她离开。
南下的溪水，布满了尘埃，水面上散落着桃花粉色的花瓣，这熟悉的颜色，让他想家。
轩窗里，那只药壶再丝丝的冒着白烟，让人忧愁，那朵牡丹泛着青灰的光，在字里重重的咳着。
他背着她回了一次家，桃花灼灼，让他留恋忘返，他开始忘记了他和她的那些时光，直到那只绿色的蜻蜓，轻轻落到黄昏的湖面，他开始想起那朵在西风里生病的牡丹，他仿佛看到她目光里一声长长的叹息，一个寒噤，把眼下的时间割成一片一片的光阴，她的面容从上面闪出，柔和微馨，不染纤尘，淡淡的惆怅让清丽和娇俏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们替他怀疑她的美丽，怀疑她的真实，怀疑那些让她们嫉妒的在意，而她此时只在一片雪花上写秀气的叹息，她为那朵牡丹选了一个冰清玉洁的去处，期望能唤回那些生动。她预感会有一场雪，阻碍他徘徊的步履，桃花温杯，他恍惚中颠覆，吞噬着他对她的承诺。
一个小小的童话，被桃影压在冰天雪地，那朵牡丹摇摇欲碎，花香酒暖，纵有万般宠幸，也被雨打风吹去，绝望溢满心口，生成黛色烟雾，她的城池飘满白色的柳絮。青石板路上生满苔藓，一些思绪让人倦怠。桃粉色生出烟雾，围住他的居所，她看到一个清淡的明天一场花事，在缓缓散去。她的阁楼，从此蓄满了风雪无人交付，那朵牡丹已在他端起杯盏时，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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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0-4-28 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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