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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依稀背影 于 2009-11-4 16:41 编辑
老俩口的女儿从山东嫁到了很远的东北,那是一个交通闭塞的小村子,地方偏僻,加上互相都没什么文化,几乎没有书信往来,而当时的生活艰辛,女儿几年没回老家一次。
做父母的心疼女儿,觉得离家那么远,在那算是举目无亲,越发牵挂得紧,每逢年节,女儿的娘都会偷偷的掉眼泪,说这个闺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也不知挨不挨打、受不受气,日积月累,女儿的娘病卧在床,糊涂时总会喊两句女儿的名字。女儿的爹便对着床上的老伴说,我去看看。于是,从没出过远门的老人开始一次不远千里的探望。
按照以前留的地址在最近的火车站下车时,当时正下了罕见的大雪,这个一直没有在东北生活过的老人在一片冰天雪地中,被冻得瑟瑟发抖,而这离女儿的住地还有三十几里,那时根本没什么通车,出门时都是套上牛马车或者条件好的有辆自行车作为交通工具。由于大雪封路,女儿那的村子通向外界的路得待上一两天,让雪实成一些,由一些牛车或者爬犁踩出道来才能通行。这可苦了老人,思女心切,在一户人家跟前打听了路,顾不了许多就上了路。只是天地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分不清路在哪。老人扛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雪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蹒跚前行,两次都拐进了深入山里,幸遇拉柴禾的农户引了出来。
试了几次都不行,没办法,老人无奈得折回车站最近的那个村子,寄宿到一户石姓人家住了一夜。第二天,老人失望而返。走得时候把带来的东西都留了下来,他说本来是给闺女拿的,就不带回去了。
这位老人就是我姥爷,直到去世,他都没提过这件事,是我舅舅在彼此恢复了来往后,偶尔想起在电话中说了出来。很巧得是,几年后我们家也搬到了那个离车站很近的村子,与那户石姓人家做了邻居,我母亲去她家串门,谈及此事,石大娘惊讶得瞪大眼,说就是我家住的,当时下了那么大的雪,根本走不了人,可这老头真倔啊,向我们家打听完道,任怎么劝都不听,拎着大包小包的就往雪地里冲,下半夜又来敲我们家的门,说是走不进去人。那棉袄都湿得透透的。
末了石大娘说,让他等几天,可这老头说家里的老婆子身体不好离不开人,得快点回去。住的那一宿,老头一夜没睡,吧嗒吧嗒抽了一宿的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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