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尚书青云 于 2011-2-5 16:23 编辑
一月里连续六次和初中的同学相聚,之所以这么频繁是因为有五位同学的或父或母不是驾鹤西游就是万古流芳,还有一位同学的丈夫特别匆忙地离开了。严冬里我虔敬地吊唁,鞠躬都是九十多度,磕头都是五体投地。同学相聚难免喝酒,我们自然会回忆起三十多年前的往事,那时的我们都在豆圈年华,尤其是我,年纪最小,芳龄十三。往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如今都已人到中年,绿树成荫子满枝,尤其是我,已然当了爷爷。据说当爷爷就是当孙子的开始,那么以后再喝酒我就完全可以很有底气地发誓,谁不喝谁孙子了。
孙子是个男孩,因为是个男孩,所以我老娘他祖母一见乐得说不出话来,抱在怀里只是看着笑。场面特别温暖,竟把一个围观者感动地热泪盈眶。那一刻,我深深地体会到男女平等完全是骗人的鬼话,男尊女卑才是颠覆不破的真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念至此,我对孔圣人愈发崇敬有加了。不过说实话,是因为有老娘的盼望,我才希望是个孙子,就我本人来说,生男生女真的无所谓。
两位在外地的高中同学回家过年,他们现在都是教授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喝乎,按惯例,当年同班的老同学是要必须要借机一聚的。黄教授嗓门宽敞,当年天天给我们喊起立坐下,高考数学考了97分,大学毕业后在美利坚留学,能说一嘴流利的美国英语,现在都带研究生了。何教授是学历史的,家住城里,吃商品粮,走读生,是当时的贵族,高考时候吃了五百个鸡蛋,所以比我多考了十分,大学毕业后留校教书,围棋桥牌是强项。我与何教授当年是前后桌,关系也最好,多年不见,一见面是寒暄,寒暄之后说我秃了,说我秃了之后即大骂其新党。但我知道,这并非借题在骂我,因为我不是。我的藏书中与何教授有关的有两本,一本是《圣经》,是我让他托人在香港购买的;一本是海斯的《世界史》,这书是三卷本,文革期间出版,字体大,我得到后未加珍惜,他看到后说这是名著,大学图书馆里根本借不到,于是我很认真地读完,这是我读的第一部完整的世界史。
老班长招呼连干三杯,之后就炸了窝。喝酒的气氛自不必说,我们谈到了其他多年未见的同学,一起回忆我们的老师,一起怀念那个时代。我们是第一届文科班,一九八一年毕业,到现在已经三十年了,圣人说逝者如斯夫。我们频频举杯,天真如少年。
这样的酒喝起来心情舒畅,比跟官僚们喝酒强多了,我几乎不跟那些人喝酒,当然那些人也不会找到我。不过有例外,前段时间我就不幸参加了一回,一桌人除了我和另一个诗人之外都是做官的大老爷,我俩是外行,不懂拿捏,更不懂大老爷们喝酒的规矩,喝酒中间,我们坐下首的很热烈,首席上是个老相识,那一带有点冷清,我虽然从来没有把小官僚当正常人看,也一直对他们是敬鬼神而远之,只是不忍首席的冷清,出于当年的情谊,叫上诗人一起敬酒,但那小官僚好像心事重重有所思乃在大海南,竟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我和诗人对视后,只好知趣地举杯自干。
净空法师教导我们说,领导就不是人干的。可见当领导的非神即鬼,我认为他们是神,但诗人根据他的敏感于尖锐和这位小官僚给脸不要脸的行径断定不可能是神,肯定是鬼而且是小鬼。本来这个鬼没有成为鬼之前,我们有着良好的关系,但他当了鬼之后,我们便非同类。虽然人鬼情未了,无奈鸟兽不可同群,刹那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其实我一直计划等他退下来恢复人身之后经常去找他喝点的,但看他在鬼路上越走越远,我的计划在心里便打了很大的折扣。此人前几天我在大街上又看见了,大冷的天手里还提溜着个大号的茶杯,披着夹克衫目空一切地边走八字边装蛋。
一月份以来,收集了十几种我最喜爱的一部经书,这部经书的文字美轮美奂,那无上的智慧,让我心沉静,只是有的地方特别难懂,所以准备花上一段时间好好读读。
旧书摊淘得两本不常见的书:《波特中短篇小说集》、《波缅洛夫斯基小说选》。
《王蒙的红楼梦》一书里关于刘姥姥的观点我与作者暗合,窃喜。
外面的爆竹连片,新年的钟声敲响。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只把新桃换旧符,新的一年开始了。
新的一年里,开始一个系列,名为“事书新语”。有书真富贵,无事小神仙,摄政王载沣如是说。有书很容易,无事太难,所以把事放在书的前面。有事说事,没事就说书,当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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