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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遇见还是一场邂逅?是注定还是前世相约?
我是大海里一条小鱼,笨拙的小鱼,偶尔吐几口水泡,似乎在向人宣告自己的存在,偶尔我也会安静地下潜,偶尔抬抬眼看他们游来游去或诉说衷肠。
我们是鱼,这里有无形的网,无色透明、丝丝缠绕,我的鳍,我的尾,甚至蔓延到我的内脏,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有时,我能看得见它们的连绵,比蛛网更密集,比藤萝的枝丫更复杂,它的脉络清晰可见,并且,繁衍不息。
传说,透过这网,你会到海的对面,传说,那里有“幸福”。可,传说仅只是传说,没有任何小鱼能确切地告诉我,何谓幸福,它们只说,那里,会有邂逅。
那日,小七邀我去海的对面,它说:鱼小小,与其整日在这里上浮下潜,不如去寻找吧。小七的话很有说服力,它邀请我们一群相伴前行。大海深不可测,却神秘得让人沉迷,深蓝的海水,冰凉地滑过我们的身体,我们扭动身躯,逐波随流。沿途也有新鲜的事物,也有绝伦的风景,闲暇之余,他们调侃,而我,会付诸微笑。
终有一日,我们到达一处海岸,可是我们面面相觑,因为没有鱼知道,这里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彼岸。小七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真正的人,躺在浅滩上,潮水快要将其淹没。小七说,不管这里是不是彼岸,我要救他。
是的,小七的话,永远具有说服力,它救了他,小七差点陈尸海滩,为此我们笑了它。小七没有回应,只是看着海岸上的他,直到被一个女人接走,一个真正的女人。小七的神情坚定,它对我说:鱼小小,我要去找女巫大人。我的笑容,僵硬了。
我极力阻拦,极力说明,小七只是遇见这个人而已,仅此而已。小七只是微笑,它用余下的生命换取一小时的人形,用所有的语言换取三个字的权利。深夜十一点,我送小七上船,那是所有同伴打听来的讯息,他要订婚,未婚妻是她。
离开水的鱼该如何生存?我只知,小七的尾会如针扎,它的鱼鳞会因干烈而层层剥落,水下的我们看它舞蹈,看它弹奏优美动听的弦律,看它,微笑。我们着急,希望它能快快说完三个字,回到水下来。
可惜,时间太瘦,指缝太宽,只剩三分钟,小七起身,走向他,它说出了三个字。它的唇形告诉我,不是我爱你,而是:你好吗?
小七走向我们,泪落成珠,小七是美人鱼,美人鱼的泪会变成珍珠,因为这珍珠化尽了它毕生精魂。
Cinderella午夜后还能变成灰姑娘,小七,只是条鱼。
我流泪了,没有人看见,因为,我在水里。
抬眼间,我又看见了那层网,越发浓密,裹住了小七快消失的身影,是他,他抱着小七说:我要救你!
我笑了,没有人看见,因为,鱼没有表情。
:鱼小小,你笑了。
身后,赫然伫立着同行的他们。忽然发觉,我们一直,在一起,不是遇见,不是邂逅,而是注定,是前世相约。
这汪洋大海,这深邃之网里的你:你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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