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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三四五六岁的时候,我画过一张画--堆雪人。老师对我的画技一句不提,但对我那张画的色调却大放厥词,特别是对我画了一个红雪人发表了一通歪理邪说,“雪人怎么能是红的呢?你怎么能把学校涂成黑色呢?雪花是纯白的,是晶莹剔透的,是无比美丽的......在老师特意勾引下,我立刻对纯白的雪充满了无比的向往。
杂谈关于雪景的贴子,真是让我莫名喜欢。巴老哥哥和老伴儿坐在雪地里拍写真,坐得又端正又严肃,好象害怕老师说他们早恋似的。堆雪人,打雪仗,在我这个小城,要实现这两件事简直象登月一样。在我熟悉的这片天空下,要是能飘几朵雪花,那是可以上省报头条的,要么是苍天有眼,要么是雪花无珠。从我出生到现在,不要说鹅毛大雪,就连鹅毛大雨都少见。
我有两个在北方的同学,说到下雪,就给你吹得满天飞舞,那兴奋劲就象在说天上掉烧饼。尽管我生活的这座小城不堪提起,可我却对它无比的热爱,这个城市很年轻,年轻得拿不出一件有特色的东西来引以为荣。万事俱新,只欠折腾,所以小城也无古迹可供人凭吊。很多地名以数字命名,比如:51、49......这么起名,并不是因为这个小城住的全是搞数学的,而是因为当年这里属于国家保密机构,害怕有人搞破坏,所以就摆出了一个数字阵,你以为49过了就应该48么?你想得美,他会突然跳向54,不绕得你满脸桃花开,你就不晓得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小城群山环抱,怪石嶙峋,道路弯延曲折,最宽的路面勉强可以包容六辆车同时滚过,小城有一条江,却是一汪黄水向东流,看见它,胸口就莫名发闷。那是上游砍伐严重导致大量泥沙流沉积所致,再往上游走,是一汪黑水向下流,那是众多洗煤厂所致,这条江长得象一条河,面目安详,常有人狗性不改,在江边宽衣解带,结果是裙带依旧在,无人上岸来。
江中产鱼,人称江鱼,重达几十斤,全身墨黑,体态丰满,要动用斧头才能解决,常被人误以为在砍人,江鱼味道鲜美,很难捕捉,所以更显珍贵,听说是靠吃尸体而活,起初不信,后来看见江鱼锋利的牙医,信了。可还是忍不住想吃,吃完又觉得恶心,整得我矛盾得要命。
江边是个休闲的好地方,一堆人坐在江边数鹅卵石很热闹,误以为在打群架,两个人坐在江边看夕阳十分温馨,误以为在谈恋爱,一个人坐在江边却万分凄凉,误以为要投江自杀。
记得高考后的那天晚上,语文老师可能三毛情结发作,组织全班去江边开篝火晚会,我们刚刚经过练狱般的高考,个个面露菜色,但在篝火的映衬下,姿色瞬间变得可圈可点,非常的豆蔻年华。江边风很大,要把篝火晚会开得很成功也不容易,但是,一砣年青的生命在江边纵情奔路,也了有情趣,我们放弃了平时的羞涩与矜持,男男女女手挽手肩并肩,不是上演八女投江,而是跳着一种少数民簇的舞,达踢舞,我觉得自己开心得要命,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恨不得要生造几个词语。
那天晚上,我们很晚才回学校,我努力回想拉我手的男生是什么模样,却一片模糊,只记得两只手都是湿碌碌的。美好,只存在于回忆之中,因为回忆可以删掉一些不必要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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