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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暗香飞语 于 2010-6-24 07:33 编辑
有风从街道穿过
文/清衣素颜
点开一个帖子,听到一首曲子,曲中舒缓而典雅也忧伤的旋律淹没了帖中的文字。一遍又一遍反复地听这曲子,忍不住就心生欢喜,甚至醉入其中而不自知。然,一首如此让人深深沉醉的曲子,我却不知其名。直至,在古曲网无意看见《风居住的街道》,因而听到钢琴轻柔而优雅的启奏,听到二胡凄美而忧郁地加入,听到琴音和胡音从容不迫、互不惊扰的齐奏或协奏,听到主旋律反复叠加、变化只是换调,忧伤已泄了一地时,才恍然想起这就是那首让自己醉而不知名的曲子。然,短暂的“原来是她”的惊喜后,随即翻上心头的还有隔着岁月的距离,隐藏在“原来是你”的惊谔后一种无人与说的惆怅。
说不清是对《风居住的街道》的沉醉,还是对二胡的偏爱,我在百度中搜来了很多同题的文字。且,意外也不意外地,在自己常去的红袖看到了一些和曲子同样直抵人心的文字:这首音乐的高潮竟然是钢琴与二胡凄美交织却又无法重合……在我心里,也许二胡永远是那个最受伤的人,总是那么哀怨。钢琴和二胡交织在一起,相互倾诉,相互爱慕,但却永远不会重合。就像两个相知相惜却永远不能够结合在一起的恋人,因为红尘中的一次不期而遇,便注定了一生一世解不开的缘;纵然千百万次的回眸,也无法圆梦一段牵手的人生,在天涯的尽头、在海角的两边,苦苦地被思念煎熬,却又如此的圣洁,彼此祝福着、彼此信任着……
不知是因为曲子里流淌的忧怨,还是因为曲子后面的文字里浸染的忧伤,让人莫名又想起了前些日子里、读着不能罢手的《千江有水千江月》里那个古典而含蓄的爱情故事:女有贞,男有信,人世的贞信恒常在。然,俩人最终却是天各一方,一段纯然的恋歌因此而终。有情人不能成眷属,些微的唏嘘短叹在所难免。但,转念又想及,于贞观和大信,一场终究不能结果的爱情,又何尝不是一份悠远无限的传统生活的体验和怀念?世事不可料知,贞观意欲离开台南时曾悟:好地方可也不一定要终年老月常住,只要曾经住过,知道了伊的山川日月、风土人情,也就相知在心,不负斯土了。那么,何为不负斯人?断章取义:相知在心,亦不负斯人。可否?
人生的折磨,原来是:易舍处舍,难舍处、亦得舍。彼时,贞观大妗执意要去山顶碧云寺长住,外人以为这是看破,贞观却道这是痴情。缘何?此时,莹白洁净的月光下,贞观告诉银蟾:三十年来,大妗祈求大舅的人能得生还,她相信流落异地的丈夫,在战火、疾患之时,一定也许过重返家门的愿,这是她知大舅;如今他的人回来了,愿,谁来还呢?琉璃子阿妗于大舅有救命之恩,她只差不能明讲:你岂有丢着人家的?还是我替你去吧!试以心为镜,此刻的贞观,怎一个“透明”形容得了?此一时刻,再次翻读“死生大限,她们宁可那人另置家室,另有妻儿。纵是这般,也还是人世长久不尽,即使两相忘于江湖,也是千山同此月,千江同此水”,因而彻底理解“人间相见惟有礼”的那一页,方才真的懂了贞观阿嬷临终前深嘱她的那句话:才不足凭,貌不足凭;知善故贤,好女有德。
……
有风,穿过街道,钻进半开的小窗,翻乱书页。而后,风突然止步,书页静止,一些字映入眼帘:真爱应该是没有回头的,只要清晰确定,这人深合吾意,甚获吾心,那么能够爱,就已经爱很够了,也不一定要纳为已有。庄子曾说,若然者,藏金于山,藏珠于渊。只要她是人世的风景,只要她好好活着,人生何其美丽!且,在这些字的旁边,还有之前我用娟秀的小楷抄录的中楹林南之《无题》一联:执手自经年,或喜或悲,浮世几人同去路;相逢惟一笑,渐行渐远,孤灯此夜对余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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