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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淡忘,仿佛是济世济我的精髓;于是,回忆宛若漫天弥散的劫灰。
那么,谁能告诉我,人间世宁暗自忘怀以求释然的多,还是甘受记忆这毒药熬煎的多?
淡忘和回忆,释然与毒药,交错纷绕,纠结环环,纵横起一幅幅不可说的浮世景图。
2
梦想,被三年的生活磨折的面目全非消失殆尽。我曾清晰的听见它们痛楚的哀号尖叫,尖锐的指责我的麻木不仁,我的无动于衷。
我又能怎么办呢?这个时代自有它的荒谬,这个时代,梦想是多么奢侈!
渐渐的习惯了,慢慢的适应了,没有梦想,没有灵魂,就好了。
就像某前辈笔下的单向度的人,迈入机械化程式化的区间。
3
社会有多复杂,人心就有多复杂。
纯洁无疑是意淫的神话,单纯终究沦落成讥诮的附庸。
人际关系随着生活的深入,随着对人事的认知,愈发掺杂了社会多元化的性情。
谁,说到底都不是谁的谁。也许,应该除却爱,而这爱,也仅限于真爱吧。
4
淡薄,应该是个关键词。
友情的淡薄。
我开始质疑,是这个夏天。
那些刻板的冷冰冰的大众化的问候短信里,我无论如何也感知不到人的情感,更没有信息里所谓的种种。
至少,应该是自己的话吧,这样,才能有信息应有的温暖。
至少,不要拿随便一本杂志上就能翻到的问候短信吧,除非,你真的以为智商对收信者是无关紧要的。
也许,是我托大了,或者我根本不配这样说,因为,我连大路边的问候短信都没有发过。
好吧,我就是友情淡薄的明证。
5
流变。
过往的种种渐次幻灭。
熟悉的变陌生,亲切的变陌生,沦落成可有可无的寒暄。
不同的世界。
6
那么,那么。
你是否爱欣赏漫天劫灰,伸出手便满掌欢欣?
你是否爱噬骨的毒药,入髓入腑,镌刻于心?
爱就爱了,然,劫灰即毒药,毒药亦劫灰。
7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欲说还休。
刻在墙上的字,终归还是不见了。原来,实在如斯也敌不过时间。
在时间面前,任谁都无能为力。
徒然…
8
于是三年,仿佛就是徒然的一挥手,一住足,一低头。
于是三年,就淹没在时光的洪流中,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无助,越来越模糊。
还剩下什么,空空如也的手掌心里空空如也的汗涔涔。
9
曾经,这样的词负载着沉重,它存在于劫灰中,毒药里,它存在于永恒。
正如,曾经的宾语也同样于记忆中永恒。
10
那我,是不是应该收回之前的杂谬?
因为只要能感受到你的存在的温暖,你的支持,哪怕是片刻,哪怕是瞬间,我也是欢喜的。
其实,我也会惶恐的。
惶恐,然后毅然决然,然后等待,然后仿佛,从没惶恐过。
可是,惶恐,怎么都是源自猬集的繁冗和孟浪的敏感吧。
忙,和敏感,以及无关紧要的种种其他。
时也,命也。
11
周围总有些人自以为是的离谱,端端就是小丑行径言论。
假的要命,却装做满脸真诚,何必呢,何苦来着!
看着看着,就累了;累着累着,就习惯了。
老了,就没有资本愤世嫉俗把自己往愤坑里推了。
是的,我堕落了,不过好在,我先俗了。才不以堕落为耻,才知道从前的精神洁癖就是自慰,才不以为然——当然,不以为然也有些假,因为心下还是有鄙视的。
鄙视别人的同时,我无可非议的被鄙视着。
可以放开么?
放得开么?
如何放开?
劫灰毒药,不值一提。
12
爱。
我想到那日从西校走回东校,很少行人,路灯懒洋洋的,影子晃晃悠悠,感觉,之前的过往在抱怨无休止的前行。
爱,如斯。
13
老了。真的老了。
去去不可追,戚戚欲何念?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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