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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之星pk赛】柔情似水6号作品柔情似水忆故居 [复制链接]

蜀道人生

主楼

发表于 2010-7-2 20:2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蜀道人生于 2010-7-2 20:28 编辑

   娇娇儿时居住在雒城西街西门外。洗脚桥横跨在西街上，以洗脚桥为界，桥的东面是城区，西街上沿街开有许多小商铺和骡马店。骡马店是专门供运载货物的商人休息和补充骡马草料的旅店。

   桥的西面就算是城外了，那是通往成都的大马路，两边错落排列着二、三十间民房和商铺。

   洗脚桥的南北都是乡村。下雨天，凡是上街的农民，不分男女，大多在赤脚走完乡村烂泥路后，先到洗脚桥下把脚洗干净了再穿上鞋上街，也许这就是洗脚桥名字的由来吧。

   顺着洗脚桥下的那条从雒河流下来的南北流向的小河沟，往南不到200米的地方，就是林家大院子了，这里住着三户林姓人家。那是一个不规则的凹型茅屋小院，坐北向南。临解放时，林家大院子就是这么大的规模。

   林家大院子住着的三户人家同宗不同辈，一户是大爷爷留下的孤儿魁的一家；一户是二爷爷留下的孤儿祥的一家；另一户是幺爷爷、幺奶奶、幺叔贵这一家。

   幺爷爷一家住在林家大院子的西边，共有两间半茅屋，其中一间是魁家修建了新房以后，把幺爷爷原来分给自己的那一间又还给了他的，幺爷爷住在里面，另一间住着幺爷爷的儿子贵，而那半间靠北的茅屋则是幺爷爷家的厨房兼猪圈和茅坑。

   林家大院子的北边是一大排茅屋，紧紧的连接着幺爷爷家。当初，幺爷爷将它们分给祥的时候，茅屋是连在一起的。原来的茅屋是一间，后来祥把它们扩建成了五间。

   在林家大院子的东边，是分两次新修的四间半茅屋，那里住着魁和妻子凤，以及他们的三个女儿，娇娇、媚媚、蝶蝶。

   修新房时，魁在自家屋前给林家大院子里居住的三户人家留了一条很大的上街和运输粮食的通道。后来，由于祥家婶娘的霸道，通道被祥家霸占，修了一间粪房，立在魁家的灶房和睡房面前。粪房的屋檐，直抵魁家的阶檐，使得魁家的灶房和睡房里每天都充斥着那间粪房发出来的臭味。

   下雨天，屋檐上滴下来的雨水，就滴在魁家的阶沿上；遇到大雨，屋檐上滴下来的雨水，还会不停地往魁家的屋子里灌。

   粪房不但给魁家带来不便，也影响了林家大院子所有住户的正常出入。祥家在自家的灶屋开了个后门，他们一家大多走灶屋的后门出入，可幺爷爷一家的来往出入就只得从魁家的阶沿上经过了，也许这就是魁家一直十分热闹的一个原因吧。

   林家大院子的正南面是祖上留下的两分地，由各家栽种了竹子，大家把它叫做林家的竹林畔。竹林中的空地，就成为林姓三户人家堆放柴草的地方。

   在林家大院子的中央，有一百多平米的院坝，这是三家人晾晒粮食和聚会休息以及小孩玩耍的地方。

   走出林家大院子，周围全是田坝，其中院子的前面和幺爷爷家屋后是水田，特别是幺爷爷家后面的那一坝水田，足足有两三百亩，一望无涯，到冬天关冬（休耕蓄水）的时候，候鸟会在那里的田埂上栖息，等第二年开春放水插秧的时候，那儿就成了一片碧绿的海洋；秋季稻谷熟了的时候，那里又是一片金色的波浪。

   魁家屋后是那条从洗脚桥流下来的水沟，水沟外面就是一坝十几亩的干田，正好借流经的那条水沟里的水灌溉。在干田的北坡上，有几块高田和一个大的坟园，高田灌溉，就得靠车水了。

   实际上，从洗脚桥到林家大院要经过三块水田，坟园和几块高田，以及供林家吃水用的一个小池塘。

   小池塘里的水只供林家吃水之用，洗菜、洗衣都只能够用魁屋后的那条水沟里的水。

   即使断水季节，要洗菜洗衣，都必须打水上来放在大木澡盆或者栽秧时用的秧盆里洗。

   秧盆和洗澡盆大小样式差不多，只是澡盆的底在内，秧盆的底是朝外的圆弧型的，在栽秧的时候盆里放上秧苗，方便随时拖动。

   小池塘不过三十平米的水面，池塘周围长着许多的巴茅和草药，如金银花、三百苔、车前草、锯锯藤、蛮子草、红红药、青蒿、舌泡草、陈艾、金钱草、巴山豆.....

   池塘的一边连着魁家的竹林，紧挨着池塘和田边的竹林里还自然生长着好多佛手瓜。

   那个池塘也是林家的草药铺。

   小孩生病的时候，大人就会根据病情有选择地拔些草药来捣碎，挤汁灌给小孩吃。

   那苦味真是难吞难咽，小孩们（包括娇娇在内），都会紧紧地闭上自己的小嘴，哭着闹着，拨浪鼓一样的摇着头不肯喝那又苦又涩的草药水。

   这时，大人就会狠狠地、死死地把小孩的鼻子捏住，这样小孩不得不张开嘴来呼吸，于是大人会眼疾手快地在小孩的上下牙齿之间塞一根筷子，然后一汤匙一汤匙的把那又苦又涩的草药汤汤灌进小孩的嘴里。小孩都会一边哭一边咕噜咕噜的拼命地往外吐。可大人仍然是捏着小孩的鼻子，小孩也只能边哭边咽下那些草药水。

   其实那些草药水还真的管用，有点伤风感冒的，闹闹肠胃的，吃了那些草药水都能够医好。

   顺着魁家屋后那条小河沟往南，离林家大院不远，是秦家大院子。

   在秦家大院子，一个龙门紧挨着一个龙门，每家的龙门的门楼都高高大大的，院子都是四合院，大瓦房，一家比一家田地多，佃客多，租子收得多。村里人一般称秦家那一排大院为秦家三道龙门。

   秦家的人穿的都是丝绸锦缎，轻纱裘皮，他们的孩子从小就能够上学读书。

   魁、祥、贵家一直租着秦家的田地耕种，一来田地就在院子附近，二来都是乡邻。

   在魁家屋后的田坝南边，顺着一条小水沟，住着娇娇的保保——秦家大爷和大婶，他们是秦家的分支，解放后被划为小地主，他们家没有住在“三道龙门”里的秦家富裕。

   还有几家，是外姓的人家，也住在林家大院子和秦家大爷的院子之间沟边上的竹林茅舍里。

   魁家屋后田坝的北面，是一片高地，那里是一片规模较大的坟园，和乡亲们必经之路的那片小坟园一样，那里也长着许多的巴茅、茅草、荆棘和灌木，那两个坟园是乡亲们和娇娇姐妹们割猪草、兔草、牛草，以及砍柴、捡狗屎的最好天地。

   和所有坟地一样，由于传说中坟地有鬼魂出现，所以，那里也是时常使孩子们心惊肉跳，惊吓得魂飞胆丧的地方。

   在那里时常会见到被野狗扒开的、啃得支离破碎的软埋（就是没有棺木装殓）的穷人的尸体，以及常常会遇到各种颜色的大大小小的毒蛇.....

   孩子们经常被吓得来飞跑，吓得慌不择路，双脚踩在草刺上，也顾不得脚上流血和疼痛，有时吓得来大汗淋漓，吓得来腿脚打颤跑不动，吓得来好多天晚上都要从噩梦中惊醒！

   可娇娇她们又不得不去，为了生计，他们几乎每天都得麻起胆子去，直到割满了一背篓兔草，猪草、牛草，砍倒了一捆柴火，捡到了一筐狗屎，背上的冷汗、心中的惊悸，久久的不能平息。

   这些儿时的刺激一直在娇娇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一直延续到娇娇成年之后，以至到如今，她一看到蛇就背心发凉、心脏发生惊悸。就在她写这段回忆时，虽然是在寒冷的冬季，可她的背上已经汗津津了，她的回忆仍停留在那一次次受惊吓的场景里！

   然而，娇娇至今还非常留恋儿时的故乡，儿时故乡的茅草房，土墙、草顶、牛肋窗.....冬暖，夏凉。

   屋后的竹林，留下娇娇几姊妹儿时的好多好多的悠梦，就像一串串的铃儿在脑海里叮叮当当的脆响。

   在那一条条必经的乡间的小路上，镶满了娇娇几姊妹的光脚印，一行，又一行。娇娇姊妹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真如台湾歌曲《乡间小路》那样的又清又爽。

   小河沟边上长的巴茅、爬山豆、水冬瓜、槭木、女真、苦楝子、棬子树、麻柳、油桐、皂角树、青杠......轮着季节开花花，结果果，真是又香，又爽。

   特别是巴茅刚刚开花花的时候，一群疯丫，一群傻娃，还要去拔巴茅的芯子来吃巴茅花花的嫩苔苔。

   每到梅雨季节，娇娇姐妹们在沟边挖“三大菇”，树上采“青杠菌”，采木耳，竹林里采竹根菌和竹荪。那真是纯天然，纯美味，真是佳肴、美羹，回忆起来仍然唇齿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