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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原创精华推荐14】一个乡村女巫的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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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精华推荐14】一个乡村女巫的远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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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5-17 14:5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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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海棠心结 于 2010-8-7 07:25 编辑

  翻过泥泞不堪的旧历年,新年的爆竹味搅和在薄如蝉翼的阳光中。小树林上空的光秃树枝粘满了温和的光泡。它们粘连,飘荡,破碎成一点点带颜色的尘末依附于睫毛上。有时我看到它们又落在年轻女人们的头发上,五光十色交杂,混成一片黑。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五十多岁的黄齿男人,一路询问,穿过这片小树林来到我家。他告诉我妈妈,我那个昏老无依的姑姑已于昨天去逝了。
  对于这个报丧者,我是心怀不满的。他告知噩耗时神色自若,没有丁点的悲戚。好像这个死去的人于他而言只是个连带的消息。而他说话时又很讨好,说他因为要告知我们这件事,他退掉了今天要去深圳鞋厂的火车票,不是因为这件事,他已经扑在了上班岗位上。这是个彻底的局外人。他说我的姑姑有先知先觉,在敬老院时就感到不适,打电话给她的女儿,她的女儿见状立刻租了辆麻木送她回到家乡,躺在多年未躺过的床上,过了新年,与世长辞。
我无法容忍这位报丧者绘声绘色的描述,很想将手中的水杯从他油腻的头顶上淋泼过去,然后远远看着他像小狗一样哇哇地叫,带着点难受,他皱眉的样子或许配得上远道而来的角色。可是我自己又有多少悲伤?我的妈妈,我的爸爸又有多少悲伤呢?我没有。或许因为我和她之间相距太远,偶尔的碰面,也止于一些一般化的寒暄。望着报丧者远去的背影,我的妈妈絮叨道,去年下半年一直没有回家看看,我一直打算过了年接她回家歇一阵子呢。
  可是,纵有路千条,她是回不来了。这个七十九岁的女巫,我的姑姑,我有时还是想起她。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她,没有悲伤地想起她。在屋顶升起淡淡的炊烟时,我看到她庞大的脸面缓缓地从烟囱里飘浮出来,有着清晰的皱纹。她有时不语,有时微笑,露出镶嵌的几颗银牙。有时在黄昏的云彩间,我抬头就看到了她。她巨大的身板斜飘在西边。而在晚上,我更可以在睡意朦胧之间听到她念念有词。无法听清,但我想她必是在同鬼魂讲话。她这一辈子似乎没有停止过和她认为存在的世界对话。她这一辈子在活人的世界里说着鬼事,道着阴魂,辗转游离于魑魅魍魉,讨着微不足道的生活。
  一个人要找姑姑,无非是家中有病人,用钱无数,久治无效,无可奈何来寻阴症。一方面,能治则治,不能治尽了最大的努力,让活着的人留得安慰。另一方面,有些人特别是在乡村,依然有大量的人相信有阳世,便有阴间。有些人流年不利,运脚不好,在哪个旮旯沾了晦气,致使人的身体虚弱生病,让姑姑看一看,便能找出其中来龙去脉,给出个医治的方法,将阴魂打发干净。而姑姑不同一般的人,她会做一种招魂的法术叫“扎马”,她会将阴间的人招来附在自己身体上,发出死去那人的声音和阳间的人对话。那一年的冬天,家里发生一件不幸的事,有位亲人死于非命。悲伤过度的妈妈想起总是百般抑郁,便特意请回姑姑。在房间里,悲伤的妈妈躺在床上望着姑姑,空气在那一刻似乎凝固。姑姑突然哭起来,泪水如雨和着鼻涕,身体发抖。爸爸见状立刻搬了一把椅子过去,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旁边的妇女知道爸爸是个积极的无神论者,将他和我赶出了房间,销紧了房门。我偷偷爬上楼,蹑手蹑脚伏在楼板上,从缝隙间窃视姑姑边哭边诉,双脚抖得像只糠筛。她的喉咙间挤出一种悲伤至极而又阴惨的声音,是我那位不幸溺水亲人的声音。妈妈闻音伤心地问一句,亲人附在姑姑身上答一句。那时,姑姑绝对是另一个人,她的肉体,她的气息无以例外笼罩在一个阴暗而又缥缈的世界里。在香火缭绕和黄裱纸明灭不定的房间里,姑姑通体苍白,泪水,鼻涕,白沫不断涌放,行尸走肉,就像行走于奈何桥边,躲避着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哭泣嚎啕迷离,向在世者喊冤屈讨说法喊救命。我得承认,那时我伏在楼板上,没有耐心看下去,我不过认为是姑姑装神弄鬼罢了。
  在我眼中,姑姑的确有别于别的乡村老太太。她有一副大脸墩,身板骨骼健壮,即便在晚年略为佝偻,一双大脚走在路上没有颤巍,没有拖泥带水一停一顿。幼年的时候作为童养媳,长辈给她缠脚,她便大喊大叫大哭地逃跑。面对婆婆的淫威,边哭边诉,为什么要缠脚呢,我死也不要缠脚。她就不吃饭,往祠堂边深不见底的水塘里跳。她没有死成,一双大脚反到得救了。婆婆恨得不得了,骂人的牙齿都要呲到脚尖上来,常常骂道,见不得人的大脚婆,死了干净,不死也得让我儿子休了你,让你从哪个窟窿来滚回哪个窟窿去。姑姑面对这种辱骂是沉默的,在春天面对漫野的庄稼,她的阴悒烟消云散。甚至于她会唱一些自己也不知道词意的调子。婆婆听到了愈加讨厌,常常骂道,不知事的婊子我要撕裂了你的逼嘴。这种烂骂让姑姑脸红,郁闷。她是一个早熟的姑娘,长长的发辫蹦打着她日渐浑圆发育的臂部。面对火辣辣迎面斜探过来的目光,她回避着而又惴惴不安。她想用一种方法捆住胸脯,可是于事无补。就像发酵的面,从天边滚滚而来的潮水,她束手无策。她更害怕她的哥哥,那个未来的丈夫。他是个看起来粗壮鲁莽的青年,脚走过的地面会有震动。他总是受着他妈妈的挑拨,带着警惕的眼神看着这个脸色红润行事利索的妹妹。似乎我的姑姑会随时背叛他的妈妈,还有他的家庭。
  年复一年的夏天,姑姑惟独不能抹去一个稻草刚晒干的夏天,天空阴暗有下暴雨的前兆,汗水从姑姑的脸庞往下滴。姑姑到柴房抱柴,当她弓下身去抱那一抱稻草时,有一双汗渍渍的手从背后抱住她。她本能地弹跳撕打,挣扎。俩人一同摔倒在柴草上,就在那一刻新鲜的草香让她一辈子让忆犹新。带着愤怒和屈辱,她哭喊地抓打着身强力壮的哥哥。她的这个哥哥此时越遭反抗越有一股蛮劲,按着她丰姿有力的手,用喊咬着她单薄的粗布褂。我的姑姑头发散乱粘满受伤的稻草,尖叫着用那双大脚踹向了哥哥的裆部。她的哥哥松手了,捂着裤裆缩成一团呻吟。我的姑姑疯了样跑出了村子,尖叫不止地在骤风暴雨中奔跑。雨水灌着她,抽打她,散乱无序撞击她的双眼。她跌跌撞撞如惊弓之鸟,如抓不住自己命运的风筝,恍惚地回到她自己妈妈身边。然后是昏迷,呕吐,啜泣,狂叫,手舞足蹈。到了第三天,她突然不声不响地起床了,见着了爷爷喊道,有祸害了,咱们家的牛踩了吴家太公的坟地。爷爷充耳不闻,当她是久病乱弹。事实是到了第四天爷爷发现牛掉河里淹死了。从此,姑姑名声鹊起。那一夜,姑姑说在人事不省中,佛上了她的身,也许是天意。她能走到奈何桥边,又能迷途知返。
  姑姑说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老母在冥冥中给了她力量,她之不死,全仗着心中托着佛。所以,她家里供着一尊小铜佛,给小佛头上搭着一条红布。到了一九六九年,她整日除了生产劳动,还暗自忧心如焚。现在彻底没有人找她“扎马”问询了,人们还向她投来居高临下拯救式的目光。好像不接受,她将被大好形式碾成齑粉。起先有些青年后生来教育她,说她这一套是神汉巫婆的把式,装神弄鬼,荼毒人民群众的思想。她头如捣蒜地点头,回应道那我再也不搞这个事情了。又有领导跑来亲自找她谈话,说如果姑姑真能彻底醒悟,将要上报到区里作为学习积极分子加以表彰,前提是真能悔悟彻底坦白,交出一切。姑姑说,我什么都没有,我是个没有知识文化的妇女,翻腾不出什么风浪。领导问,那你家那个小铜佛怎么不交出来啊?你信那个废铜烂铁能解放全中国?能使你们家分田分地有饭吃?姑姑如坐针毡如芒刺背,领导一走,望着那佛想了一会儿,放到灰窖里,看一看不妥。又将墙抠下一块砖,放进去,看一看又不妥,于是抱着这尊庄严泛着淡淡光芒的佛在夜深人静时大哭却无法放声。她知道风雨欲来,大祸临头,草木皆兵无处藏身,更不用说一尊小小的铜佛。那一年,她作为蛊惑人心、封建余毒等一系列她无法理解的罪名站在本镇高中的批斗台上,陪着那些有文化有知识的黑五类分子。很多年以后,当她提起这段往事时她说,那是她这辈子经历的最大场面,看过去集中了全镇黑鸦鸦一片男女老幼。她压低声音说,当时我骇了一跳,老天爷,这和我在阴间看到的阴魂差不多,阴惨惨鼓眼暴睛一大片,个个吐着三尺长的血红舌头想吃人。
  姑姑作为一个无知识无文化的农村妇女,只是作为一个陪斗的标本,并未像其他人一样受到严重的打压。按照一些人的说法,阳奉阴违,到了八十年代以后她又死灰复燃,重操旧业,让她重新名声大噪的是一位省城来的大官,据说有很深的背景。那是一个中午,她的破屋前停了一辆吉普车。来人方头大耳,发光可鉴,带来了罐头水果饼干。按照惯例来人一言不发跪在草蒲团上点燃自己带来的黄裱纸,一片一片不停地烧,静等姑姑的“马”上身。姑姑则点了三支香,半晌之后浑身颤抖,眼睛呆滞,脚步飘飘然往东磕一头插一炷香,直到三香接完,口吐白沫格格地笑。然后开口道,你终于来啦,背信弃义的东西,你挖了我家三代祖坟,你要断子绝孙。大官听罢头冒冷汗,烧纸的手哆嗦不止。他说,老黄,老朋友我一直也怀内疚,不该偷偷告发你还带人寻了你家祖坟,你要缠就缠我吧,我老婆一直心慈手软也没作过恶事,放了她吧。姑姑那边听罢直摇着头,花白的头发尽散,眼珠翻转出血丝,直挺挺扑通往下一倒,像是骨架尽脱化为一滩肉泥,没有气息的迹象,惟有汗水像蚯蚓样从可视的皮肤上爬行。片刻钟之后,姑姑起身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人你害他,他现在寻仇寻到你老婆身上,让你老婆一直双脚瘫痪又不能生育。大官连连称姑姑料事如神,忙问姑姑如何化解。姑姑说,一,你亲自去给人家祖坟培三年土,二,备十件纸衣,十双纸鞋,十筐纸钱烧给你那朋友。大官说,仙姑,我照你所嘱去办。果然,三年过后,大官的老婆能起床走动自理,生育一女。大官好不欢喜,拉来一车爆竹堆在姑姑的破屋前放,直响得姑姑名声传播,来请“马”者绎络不绝,有大官商贾,更多贩夫走卒平头百姓。
  到了九十年代末,姑姑突然戛然而止,她对处宣称佛在她身上盘桓多年,已经走了。这种做法令很多信徒无法理解,让许多同行冤家为她暗自惋惜,这正是她呼风唤雨名正言顺拿大钱的黄金年代。由于没有儿子给她养老,她只好住到女儿家去。三年前我去看过她一次,也许是作为姑侄的俩人最后的一面,而这一面不是在她女儿家,而是在本镇的敬老院。敬老院在有些镇也称幸福院,在许多人的观念中,不是无可奈何到极点,进那个地方是一种悲剧。意味着你没有儿女在膝,没有生活来源,孤老无依被民政收留。是的,在床前我见到了姑姑,她皮肤上布满大片的色斑,头发根根灰白,身上散发老年人才有的一种无法用词语表达的恶味。她侧耳听了半天才知道我是她娘家的侄子,于是伸出粗大骨骼的手来握住我的手。她用那双布满血丝的昏眼逼视着我,像俩口干涩的枯井回旋着三两片落叶。她说,我儿,让我好好看看。她又说,我儿你还知道来这里看我,长得一表人材。她的手颤抖不已,从枕头处掏了一阵子,掏出一个锡盒,打开来掏出一块冰糖。她说,我儿你来我也没有东西给你吃,你含着,甜着呢。盛情难却,我接过来含在嘴里,连忙打开自己的包,拿出一袋中老年补钙奶粉,一包红糖,一包白糖,一提水果。我儿,我儿,你空手地来我也是满心欢喜,为什么要破费带那样多的东西呢?我的姑姑一边看着我拿出这些东西,一边哽咽起来,又说,报应啊,报应啊。她老泪纵横,顺着她脸上的沟壑往下滴。
  我见状慌忙劝慰说,不要胡思乱想,这世上哪有什么报应。
  你不懂,你不懂。她摆着干树皮样的大手说,我这辈子真的做过一件亏心事,害了别人也害了你秋表兄,让我惟一的儿子从屋顶上失足滚落而死。八五年的春天,有个人带来十块钱,说怎样治一治他的仇家。他的仇家为一块房基打伤了他的儿子住医院,还恶人先告状将他前去扯皮的老婆抓进派出所。姑姑拍打着干瘪的胸脯说,我知道的啊,不能出阴招的,可是我们全家那时实在没有钱,常吃洋芋充饥,我就收了那十块钱。告诉那人说,趁仇家做新屋下屋基脚时,杀一条黑毛狗用桃木粘血偷偷埋进屋基下。他如法炮制,结果那家的房子做到二层时突然倒塌一面墙,压死一个做副工提灰桶的孩子。儿啊,姑姑猛烈地拍打着自己的胸部,哭得更加厉害,是那孩子的阴魂来报复我,让你表兄上屋捡瓦时摔下来,是我害了你表兄啊……儿啊……儿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说,那只是一场谁也无所预料的意外。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我只能以我的想法来阻止她的悲伤和自责。姑姑见到窗户边围观的人,用衣角揩揩眼睛说,这世道阴阳两宅是一样的,现在乱七八糟的事越来越多了,被车撞死的,被人害死的,被冤枉的,被拐骗的,你哄我,我哄你,尼姑不像尼姑,和尚不像和尚,做人的不像人,做鬼的不像鬼,更别提我这行的水有多深了,说来道去都是为了一双嘴,一颗不知足的心,自你秋表兄死了,我也就金盆洗手了。她又揩了一把眼泪说,我儿,人这一辈子有时连只老鼠都不如,老鼠见了一面墙躲得过,一个人能躲得过吗?她指了指一个小柜让我打开,我见到了里面一尊小铜佛。这尊观世音面容饱满,慧眼低垂,手拈莲花,盘坐在一个莲台上,似有语而无语,似倾听而未听。
  我没有伤悲,我的姑姑,这个乡村女巫留给我只是这一场谈话。当我在五月份看着小树林时,已是树荫覆盖鸟类啁啾的季节。我在清晨经过河边时,在荡漾的清水间看到了这个女巫,有时是扎着长长辫子走在田野间的状态,有时是面部痉挛口吐白沫在香火之间哼唱,有时又老态龙钟颤颤巍巍地望着我。我至今无法相信她所说的阴间,但我无法抹去她所身临其境的世界。我的姑姑,这个供着佛像的乡村女巫,我们家族的女人,已经走进了她时常向世人描述的阴界。据说,她被女儿拉回家中,儿媳为她铺好床位,她紧紧攥着那尊佛像方才释手。她静静地躺了三天,滴水未进,安静地只等人间蒸发。那个可恶的黄齿报丧者说,我的姑姑静静躺了三天,没有痛苦,没有呻吟,没有折腾晚辈,不声不响地上路了,这真是一种福气。我真的很讨厌报丧者说到福气时脸部快要露出笑容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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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0-5-17 16:08 |只看该作者
{:1_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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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0-5-17 16:35 |只看该作者
一个用几句话难以说清的老人,唉!逝者已逝,安息吧!{:1_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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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0-5-17 18:04 |只看该作者
姑姑这一辈子多坎坷,是是非非也无法说清。对于巫术信则有不信则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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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0-5-18 08:41 |只看该作者
万物有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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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0-5-18 08:48 |只看该作者
姑姑的形象是一个村妇挣扎封建伦理、叵测命运的悲剧剪影。

冷凝的笔触,黑白的质感,镜头拉进再拉近,姑姑曾经如花的清纯渐渐清晰。
暴强的婚姻摧毁了这份善良质朴,姑姑的命运自此纠结盅惑于神鬼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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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0-5-18 08:52 |只看该作者
你哄我,我哄你,尼姑不像尼姑,和尚不像和尚,做人的不像人,做鬼的不像鬼,更别提我这行的水有多深了,说来道去都是为了一双嘴,一颗不知足的心,自你秋表兄死了,我也就金盆洗手了。她又揩了一把眼泪说,我儿,人这一辈子有时连只老鼠都不如,老鼠见了一面墙躲得过,一个人能躲得过吗?
————————————————————————————————
说来道去都是为了一双嘴,一颗不知足的心,读到这里,您是否能忍得住那份感伤?
小人物,我们都是被命运之神把弄于手中的小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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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0-5-18 11:54 |只看该作者
问好璐西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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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0-5-18 11:54 |只看该作者
一个用几句话难以说清的老人,唉!逝者已逝,安息吧!
————————————————
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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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0-5-18 11:55 |只看该作者
姑姑这一辈子多坎坷,是是非非也无法说清。对于巫术信则有不信则无。
————————————
对巫术我不信,不过对此类人我抱着尊重的态度。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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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0-5-18 11:56 |只看该作者
万物有灵
——
问好,小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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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0-5-18 11:59 |只看该作者
姑姑的形象是一个村妇挣扎封建伦理、叵测命运的悲剧剪影。

冷凝的笔触,黑白的质感,镜头拉进再拉近,姑姑曾经如花的清纯渐渐清晰。
暴强的婚姻摧毁了这份善良质朴,姑姑的命运自此纠结盅惑于神鬼论。
——————————————————————————
姑姑的形象长期以来只是个表面,自她去逝以后我才试着去理解她所经历过的生活和她的职业,由这个职业我想到那些形形色色问马者的心态和社会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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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0-5-18 11:59 |只看该作者
你哄我,我哄你,尼姑不像尼姑,和尚不像和尚,做人的不像人,做鬼的不像鬼,更别提我这行的水有多深了,说来道去都是为了一双嘴,一颗不知足的心,自你秋表兄死了,我也就金盆洗手了。她又揩了一把眼泪说,我儿,人这一辈子有时连只老鼠都不如,老鼠见了一面墙躲得过,一个人能躲得过吗?
————————————————————————————————
说来道去都是为了一双嘴,一颗不知足的心,读到这里,您是否能忍得住那份感伤?
小人物,我们都是被命运之神把弄于手中的小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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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0-5-18 13:58 |只看该作者
姑姑有自己的信仰,虽然微不足道,支撑一辈子也是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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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0-5-18 14:01 |只看该作者
也是个苦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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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0-5-19 15:43 |只看该作者
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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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0-5-19 16:05 |只看该作者
欢迎老朋友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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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0-5-19 16:06 |只看该作者
欢迎老朋友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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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0-5-20 13:10 |只看该作者
:handsh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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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0-5-21 08:15 |只看该作者
挽弓,我喜欢读你的文字。灵魂沉隐其中,非常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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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0-5-21 11:31 |只看该作者
好好奇啊——她会骑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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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0-8-7 07:26 |只看该作者
原创精华推荐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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