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诗
——给赴死者林昭的一首
他们用黑夜的黑
抹去一段,越抹越抹不掉的
历史。而你只用了一只鞭炮
就轻轻地炸裂,那被粉饰的
革命的短梦
“拒绝”这个词,曾出现在
每个人的词典里。当它快要被
遗忘时,你醒过来
活着,都会被死亡的大网
捕获。像我这样列队的人
也还有许多,或都被简称
孤愤者,沉默者
有时会抹掉身体的
一个侧面,抹掉局部的丑陋
而拒绝是一颗熄灭的头颅
玫瑰园中带刺的火把和流星
有撞击撕裂和粉碎的能量
在一行诗里,颠簸
在文字的道路中,颠簸
在读它的人的泪水里,颠簸
苟且是从颠簸的命运开始
而拒绝也是。反抗者是春笋
你冒出梦的脑袋,痛迎雷击
写下流浪的,贵族的
反抗的,自由的精魂的
是你。我想把这些朴素的
定语的花朵,轻轻地祭在
你的骨灰盒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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