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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不知道今天会是什么天气,现在是凌晨,窗外隐约看得见星星。我不想睡,我在等待新一天的到来,刚刚结束的一天颇为不顺:早晨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无数次按免提重播终于打通时,电话那端却告诉我要约的医生暂时停诊休息;上午时客户打电话过来说刚做的电视纪录片《颐和园》的宣传海报广告语错了,需要重新出菲林;下午给出版社的编辑打电话催拖欠已久的设计费,对方找尽借口,顾左右而言他,试图赖帐……有点懊丧,有点烦。
在网上向朋友吐苦水,朋友安慰说:“明天就好了。”看似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让我的心安定了不少。想起乱世佳人中斯佳丽的话,“明天就是另外一天了,明天就会好起来。”我于是趴在被窝里写日记,期盼“明天”的到来。
老公加班已经回来了,但仍在工作,说有程序今天晚上一定要调完,否则明天客户那就乱了。他进门时我已经躺在床上,郁闷了一天,本来想等他回来好好撒下娇的,但看他有点疲惫的脸一边忙着换衣服,一边问我是不是已经吃饭了,想想还是算了。我告诉他我喝了一点红豆薏米粥。他急匆匆的到厨房为我熬药,然后把从KFC带回来的鸡翅在微波炉里转了两圈端给我,吻了下我的额头,有些歉意的说,他还要继续写他的程序,我对他眨眨眼睛撅撅嘴,然后点点头,自己看电视。
有点无聊,又睡不着,红豆粥和鸡翅让我恢复了些体力——仍讨厌吃饭,尤其是一个人吃——我悄悄的爬起来溜到门口扒着门缝看他,老公正抱着笔记本全神贯注,运指如飞。不忍心打扰,重新溜回床上,拿着遥控器继续漫无目的的摇。厨房里间或传来一些响动,我知道他在分心惦记我那一锅美味。
不是懒,不完全是因为懒——我拒绝自己熬药,身体已经不舒服了,又要喝那么苦的药水,如果还要自己熬,实在让人觉得有点残忍可怜并与自虐无异了,我不如死了算了。跟老公提过让医院代熬,但他还是听从大夫说的“自己熬效果更好些”,于是从我吃中药伊始,老公便买来砂锅,坚持亲自熬药。医生说我的身体要调理一阵子,事实上,两阵子都过去了,我羸弱的身体仍旧像一驾年久失修的旧机器,没什么起色。脉仍然乱,人仍然容易晕,倒是老公熬药的水平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练习得炉火纯青,高超娴熟。
难道只有运动才能让我强壮起来?我无奈地想。不,我讨厌运动,除非春天来了,在一片葱郁中散散步,看看天,似乎是件惬意的事情,到跑步机上去挥汗如雨,太不诗意了!
老公端着咖啡色的药汤和清水到床边时我竟然朦胧中进入了梦乡,“不要吃糖了,喝点水漱漱口就不用再刷牙了,你先睡吧。”老公摸摸我的头,看我一脸苦涩的喝完,递过水杯。
又睡不着了,电视无聊透顶,枕边的书换了一本又一本,日记写了几页纸了。胃又在闹,刚刚喝下的药苦死了,我的胃好像不喜欢它们,我似乎看见它正龇牙咧嘴地抱怨抗议着,就像我刚喝完药的表情。辗转反侧无法成眠,假装溜下床去厕所,借机溜到老公身边,赖着不走,直到他把我抗回床上。
凌晨1点18分,我必须得睡了。看了眼床头老公的照片:眉毛像周爷爷,眼睛像唱海豚音的VITAS,最精彩的是鼻子,真怀疑他有英国血统,要不鼻子怎么会那么高呢?嘿~~这小子还真帅!我傻傻的笑着想……
扭灭台灯,开始一心一意的数绵羊,“明天”已经来了,我的心情好了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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