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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十年灵风 于 2011-4-15 08:36 编辑
“你们知道吧，农村那里的土好不好啊？”课堂上女老师问我们。
“好。”大家异口同声。
“啊？！好？！”老师惊问。
“不好。”大家赶紧改口。
“对了，所以我们要支援他们……”。
这里所说的支农积肥，现在看来真要用“雷人”二字来形容，也不知道出自哪个天杀的专家教授的馊主意，说城里人的土比较肥，于是我们这些小学生纷纷在老师的指导下，纷纷拿着小铲挑子，把自家堂屋里地砖上的积土乃至家人鞋底上的烂泥全都铲下，用小篮子装好带到学校。读小学时，每周周六下午有两节劳动课，我们常常由老师引导着，带着篮子里的“肥料”到附近农村生产队里参加劳动。
至于积肥的肥料可谓五花八门，平时吃的蔬菜折好剩下的原是垃圾，老师说这是宝，叫做绿肥，于是在家里我和姐姐常常为了这绿肥争抢，爸妈做主，姐姐拿的多些，我拿的少些。因老爸是老师，他教的差生往往拿我出气，把我带去的已经少的可怜的绿肥又扯下许多，气得我直哭。城里人烧的蜂窝煤剩下的煤渣原是垃圾，老师说是宝，于是我们又纷纷提着煤渣上学堂，有时因为同学带去的煤渣都是完整的，而老妈给我的煤渣子都是散的，气得自觉没脸见人死活不肯带去，诸如此类的往事，今日回想起来，也不免啼笑皆非。
绿肥更多的要算青草了，春天里，学校就号召大家多积绿肥，班级里的同学常各自形成几个小组开展行动，我往往落单，只得跟着姐姐后面，家姐和另一个女同学往往带着我到处除草积肥，那时正值仲春时节，空气中尽是花草嫩芽散发出来的清香气息，青草正绿得刺人的眼，却天可怜，这些春天里的嫩叶才从寒冬中苏醒，沐浴在春晖中没多久，转眼便是南柯一梦。这些还不算，拎着一捆不足半斤的青草到了学校，见到身高马大的同学带来一大捆足有几斤的青草，便总感觉脸上无光无地自容。
据说高年级同学拣过猪粪马粪，我们没捡过，但搜集过鸡粪。男同学倒还罢了，真不知道女同学是什么感觉。我们学生折腾，家长也跟着受罪。这鸡粪怎么带去成了问题，老妈一时找不到旧篮子，我执意要拿新的竹篮子，老妈见了心疼不已。
除了积肥，那时还搞些消灭害虫的卫生运动，最绝的是搜集一种叫蛆蛹的害虫，这东西别的地方没有，厕所茅房粪坑旁最多，这下好了，我们男生一个个攘袖奋臂，大显身手。我记得我和另外两三个男生，整整一个下午，趴在一个又一个粪坑旁边，捡那些蛆蛹，装满一个个空火柴盒。其时正是暮春，气温上升，粪坑阳春重暖，臭气熏天。我们浑然不觉，有说有笑，干得不亦乐乎。
今日看来，毛时代以及前苏联的治国之道，在国民教育中劳动占有相当的比重，相比今日学校中在题海里沉沦的学子，这种劳动尽管有点狭隘，比如局限于干农活，但我相信还是有一番深意，至少是我，回首以往，那些在农村劳动的岁月，初夏里在田头捡拾麦穗，坐在田埂上剥毛豆，剥花生，同学们劳作时的欢歌笑语，乡村农民的简朴生活，这些经历一幕幕迤逦风光，都已成为珍藏于我生命中美好回忆。只不过这个国家太大，政策落实起来往往僵化教条，以致害得我们这一代人在那青葱岁月常常做出今日看来是蠢得不能再蠢的无用之功。
2011-4-14于方州巷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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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4-15 0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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