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 [复制链接]

相当招风

主楼

发表于 2011-5-28 09:15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雾大到什么程度？
六点半我和母亲道别：“妈，我上班了。”走到八号楼楼下，以为是错觉，白茫茫的一片，十米之外视线已不可及，环顾四围，空气中弥漫着阴冷、闷而潮湿，昨晚妻问我，新家窗户是否都关上，我被问的信心顿失，如果没关好，新铺的木地板肯定受潮严重。至七号楼下，抬头努力看自家窗户，虽然有点视线模糊，但窗户是否关上还是看的清楚的。没有一寸地面不是湿的，百花苑门口那条小街还没有改造，暗夜，有很多“小姐”在巷口拉客，浓雾下的小街颇似“烟花柳巷”，书中所记毕竟不如身临其境。转弯就是小区配套新建的大道，黑亮的柏油路在浓雾里显得特别的耀眼，不远处大榕树下的农贸市场，没有了往日的喧哗，人们如鬼影般移动着。
鳄鱼公园门口的公交车站是单位班车必经之处，雾太大，来来往往的车辆时速都慢了许多，上班高峰时间的路面显得少有的安静。
一辆帕杰罗越野车缓缓在我面前停下，瞬间，我眼前飞快播放着去年看过的那部电影：大雾突然笼罩小镇，父亲开着帕杰罗和孩子上镇里采购食物，同时躲藏在浓雾里的一些变异恶心的生物开始袭击人类，所有的人都被困在超市里等待救援，一位母亲要赶回去照顾孩子，走了，不知是死是活，很快，窗户玻璃招到像恐龙鸟一样生物的撞击，人们奋起阻击，枪只有一把，子弹只有十颗，不敢轻易使用。一阵恐慌，一位老太太心脏病发作死了，美丽的收银员脖子被“鸟”啄伤，很快美丽的脸成了“猪头”死去。父亲和几个胆大的去隔壁店里拿些药品救人，孩子托付给一个女人，他们腰里绑上了绳子，回来的时候被大型生物袭击，跑得慢的，人们拉回来的是血淋淋的下肢。一些人祈祷上帝来救他们，父亲和两男两女不想等死，他们带上唯一的枪拼命冲向帕杰罗，持枪的那个男人关门的瞬间被怪物拉了出去，在车前被活活吃掉，枪掉在驾驶室的窗前。
父亲打开车窗冒险捡回那支手枪重新启动了车子：“我们走吧，能开多远算多远，出了镇子就没事了。”迷雾中，车缓缓行驶着，路过家门，透过破碎的窗户，孩子看到了妈妈，她安静的躺在被薄薄的茧包裹的蛋里，父亲抽搐着对孩子说：“妈妈死了，我们走吧。”油尽了，他们还没冲出小镇，孩子在女人的怀里睡着了，父亲无奈的拿出手枪，里面只剩四颗子弹，四个大人对视了一眼，其他三人都对他点下头，意思是不想出去死在怪兽手里，“砰、砰、砰。”三声枪响惊醒了沉睡中的孩子，他惊讶的望着父亲和指着他脑袋的枪：“爸爸……”
“砰。”男人丢下枪打开车门冲了出去，对着浓雾吼叫着：“来吧，吃掉我吧。”
不久，有探照灯射来，男人和它直直对视着，近了，看清楚了，竟然是军队的装甲车，后面还拉着一车车获救的人们，男人抱着头瘫倒在帕杰罗旁边。
上车后，我给同事们介绍这部影片，作为男人，作为父亲，以为孩子必死而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以解除他的痛苦。有没有比活着更痛苦的事，有，自己活着，孩子死了。
同事们唏嘘不已，而我望着窗外，只想今天能快点回家。
2010/03/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