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子秩事 [复制链接]

潘霞

主楼

发表于 2010-9-14 08:07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潘霞于 2010-9-14 08:11 编辑

稚子秩事
文/潘霞

小儿虎虎，学名卢重志，常已稚龄顽童之语令人或捧腹、或深思、或启迪，念初性之善美，叹人事之易变，故记录在案，以慰童心。

虎四岁，于乡野返闹市。初入幼儿园，乡音未改，余以成人之心度孩童之腹，忧其生怯懦之心，恐人生欺生之意，乃不厌其烦，循循善诱：“你看，小朋友都在讲普通话，对吧？……”

先时，虎不理，余屡屡相逼，虎烦，甩一句：“他们说普通话，我说寿阳话！”一脸坦然无惧不以为然之色，余始作罢，默念顺其自然。

隔日，见家母为虎着开裆棉裤，只外裤封裆，遂生逗乐之心，问之：“幼儿园有没有穿开裆裤的？”

“有一个，”不待余出口询问，先自报上名来，“就是我啊！”

为使虎不落人后，余日定指功，对汉字勤于相教，屡屡被赞，虎始飘然。一日，于书店手捧成语词典旁若无人大声诵读：“刻dan求剑、一丘之ge、不白之mian、千gou一发……”

亦有曲解词意之时。一日，余闲来无事，浏览一张据说是拍到鬼影的新闻图片。虎至，瞅到识之“鬼”字，突问：“世界上有没有色鬼？”

余作难，不知如何出口，抓耳挠腮。虎面露不忍，提醒道：“就是有颜色的鬼么，这都不知道！有没有？”

余之凶，父子有同感，均敢怒未敢言，私下交流却甚。某日，为虎讲星座属相，子若有所思，问：“你是什么星座？”听到余答“狮子座”，恍然大悟，脱口而出：“怪不得那么凶呢！”

另有字句为证。虎初入学，有题如此：用“妈妈像什么，爸爸像什么，我像什么”说一句话。不假思索，虎落笔：妈妈像一只母老虎，爸爸像一只大公鸡，我像一只小虫子。见余哭笑不得，虎附口头解释：“妈妈最凶，爸爸属鸡，重志就是‘虫子’（谐音）啊！”又云：老虎吃公鸡，公鸡吃虫子！

余之品性，常被虎一针见血。某日，夫交饷银，余接过，很财迷地点。愤愤之余，夫冲虎扇风点火：“瞧瞧，你妈就是跟钱亲！”

“唉，”虎一声长叹：“我妈除了跟钱亲，还跟我的分数亲！”

“初生牛犊不怕虎”，虎之豪迈常令余汗颜。参加某论坛征文活动，查看自己得票几何，虎提议：“你也给自己投一票吧。”

“那怎么好意思！”余扭捏。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一脸认真。

虎对玩具，情有独钟，蜗居随处可见。余每每收拾，烦不胜烦，虎再有想法，必寻理由婉拒。某晚睡前，又提起新上市之某玩具，余搪塞：“等咱家买了大房子，随你买！”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虎不罢休。

“等你上了大学吧。”余佯装沉思，片刻后，继续敷衍。

“唉，我要是个富二代该多好啊！”虎感慨。

言毕，兀自扭身睡去，只留余，一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