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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端午】参赛作品028：无法忘却的粽子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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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楼

发表于 2011-6-9 10:46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芳紫陌于 2011-6-9 11:46 编辑

　　端午节年年过，粽子年年吃，可是在我的心灵深处，最难以忘怀是当年在农村吃过的赤豆粽，凝聚在其中的那份浓浓的情谊，成了我永远无法忘怀的美好回忆。
　　
　　1977年我高中毕业后，下乡来到当时的双桥公社王江泾大队，成了一名知识青年。没过多少时间，就快到端午节了。当时对于这个节日也没有太多的认识，只知道过端午节就能吃到粽子了。可是一个人独在异乡为异客，到哪里去找粽子呢，看来只能与粽子擦肩而过了。
　　
　　想不到在农村里，这端午节还是挺被看重的一个日子，离节日还有好些时光，农民在田里干活的时候，已经在互相谋划端午节这一天餐桌上的吃荤素菜肴了，把我听得口水也差一点要流出来了。端午节的前一天，小队长阿堂很庄重地宣布：“明天放假一天！”这让我大为惊讶，端午节还放假呀，这是不是有点太过隆重？
　　
　　第二天，我被竹林里啁啾的鸟鸣声叫醒后，并没有马上起床，而是躺在床上津津有味在看起了长篇小说《红岩》。一会儿近处农民家里煮粽子时发出的清香，随着风儿无休无目的从窗门里悠悠然飘进来，我明显感到肚子在唱空城计了。想煮点稀饭填一下肚子，可是刚拉开门，门口的一大堆粽子就向我扑闪着蜂拥而至，细细一数，竟有十二只之多，还带着一股子温热的气息，我心头大喜，剥开粽叶就大吃起来。
　　
　　这些粽子洁白的糯米间，夹带着星星点点红色的赤豆，刚吃上去淡淡的，并不觉得是什么味道，可是等细细咀嚼后，一股清雅的、淡淡的甜味就会回荡于唇齿间，给人以极大的享受。这是我从来没有品尝过的粽子，由淡而甜，回味无穷。
　　
　　之后没隔多少时间，土才的妈妈来了，她满脸笑容地请邀我到她家里去吃饭。一来我已经吃饱了粽子，二来我不习惯到别人家去吃饭，于是就客气地谢绝了。不过土才的妈妈并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还在一个劲地在自说自话：“今天你就别客气了，当时全靠你帮助修了一封信，土才的对象才有了着落。如今女客上门，你也来喝一杯酒，热闹热闹不是很好吗？！”
　　
　　我想起来了，土才25岁了，还没有找到对象，她妈妈一天到晚托人做媒，想早点使儿子身边有个相伴的人。有一次终于访到一个理想的目标，媒人前去说合，想不到那姑娘本来就与土才相识，听了媒婆的花言巧语后，只淡淡地吐出一句话：“让他自己来说吧！”这土才心里想得要死，可是脸皮薄，就是不敢主动去捅破这层纸。有一次在田间劳动时，我听到土才妈妈的满腹心事后，就自告奋勇，以土才的口气写了一封有点情书味道的信给姑娘，这俩人就此搭上了线。
　　
　　中午休着没事，我怀着一种好奇心，想去看看这姑娘到底长得啥模样，就悄悄地来到土才的家门口。只见大门紧闭，我更加觉得好奇，就从从门缝往里瞧，只见一只八仙桌放在客堂间的正中央，香烛正旺，桌上满是粽子、黄鳝、鱼肉、白鸡、咸鸭蛋等物品，一只只小酒盅还有一双双放得毕挺的筷子，一位眉清目秀的姑娘正在跪在地上，虔诚地向土才的先祖行大礼。
　　
　　原来这是地处吴根越角的嘉兴民间一个传统个风俗，端午节被看做新人上门做客的吉日，如果向先祖行了跪拜大礼，这婚事也就八九不离十了。我为亲眼看到了这难得一幕而深感欣慰，经过文革浩劫，传统的习俗被当做封资修黑货，遭受到严重破坏，而时至今日，这些在城市里已经销声匿迹的习俗，却在远离喧嚣的郊区农村得到了传承，看来只有农村里的端午节日还称得上原汁原味。
　　
　　第二天在田间劳动的时候，大家讲得最多的是端午节家里是否来了新客，摆了几桌酒席，用了多少道菜，就是没有讲起送我粽子的事情，我很是纳闷，悄悄的问土才的妈妈：“昨天是谁送了我那么多粽子？”她却满不在乎地说：“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你不要往心里去，吃了就吃了，一点土产货算不得什么！”
　　
　　我怎能忘记在我孤独的时候，这些从天而降的端午粽子？如今我不知吃过多少用料讲究，做工精细的名牌粽子，但是最难忘却的是当年在农村里吃到的赤豆粽，那种需要细细咀嚼才有的淡淡甜味，时常会萦绕在我的脑际，使我如痴如醉，这实在是人间最美的粽子。
　　
　　如今已经很难尝到这种淡雅的、微甜的滋味了。
　　
　　当年的赤豆粽，它将永远珍藏在我的心灵深处。
　　
　　——我怎能把你忘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