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味道,我的理解是童年的味道,是妈妈的味道,是现在无论怎么做怎么吃也找不回来的味道。
——题记
这几天感冒,大少的同学知道了,几个人闹哄哄的美其名曰来看我,留下一堆吃的,然后裹挟着大少就出去喝酒了。让我喜出望外的是这一堆东西里面居然有一箱山楂罐头,这可是我小时候垂涎欲滴的珍品哪。罐头,现在已经很少看到,更是很少吃到,这和小时候很少吃到是两个概念。现在是很少有人买来吃,小时候是馋死了也吃不到。
唯一能吃到罐头的机会对于我来说只有一个那就是生病。生病的时候,妈妈问我想吃什么,我总是说罐头。妈妈就去商店买回来一个橘子罐头给我,我就会和两个弟弟一人一小勺分着把一瓶罐头吃完,甜甜的,没有现在新鲜橘子的那种略带些许酸味的清香。却好像从来不曾想过要问问妈妈吃不吃,给妈妈留下哪怕一勺橘子汤也好。这也许也是个习惯,习惯了妈妈把好吃的留给我们,我把好吃的留给弟弟。
家里罐头最多的是奶奶。那时候去看望老人都要带一瓶罐头,一斤白糖,二斤桃酥。两个姑姑回娘家的时候都会带一瓶罐头,山楂的。山楂罐头是所有罐头里面最贵的,我记得比桔子罐头要贵出两毛钱。每次去商店买东西,我都会盯着这些罐头看一遍,实在想不出为什么山楂罐头要比别的罐头贵,唯一的结论就是可能是因为山楂罐头比桔子罐头好吃很多。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想着什么时候病了一定要妈妈买山楂罐头来吃。于是,就盼望着自己能生病。可是又害怕生病。看着体弱多病孱弱的妈妈,两个挨膀的弟弟,我清楚自己病不起,每次我只要一病,妈妈眼底的忧伤就会让我恨自己一次,为什么要生病。这条路走不通,我就开始惦记别的。
我老家是个海岛,每年要织很多的渔网供给渔船使用,织渔网也就成了我们渔家的一个固定的收入。我从五岁始跟着爸爸织渔网,等到上了小学家里基本都是靠我在织。每天早上起床十趟【一来一回是一趟】,中午回家五趟,晚上是十趟,星期天是五十趟。这样基本我一个月,加上妈妈和小弟弟帮我,我就能织上两担网,我们姐弟的学费基本就出来了。可是这个是到年底结账的,看不到现钱。于是,我就想到编草辫子,用硫磺熏好的玉米叶编成辫子模样,用来做草编的工艺品,这个是可以到集市上去卖的。趁着星期天去姥姥家,我偷偷的问姥姥要了一大袋子玉米叶,藏在床底下,每天晚上等家里人都睡了,我就拿出来编辫子。半个月的时间我编了大概有六十托【胳膊伸展的长度就是一托,交易的时候都是论托的】,姥姥帮我拿到集市上卖了我记得大概是五块两毛钱。拿到钱我就跑去商店买了四瓶山楂罐头,一斤白糖,二斤桃酥。一瓶罐头一斤白糖是给姥姥的,一瓶罐头是给奶奶的,二斤桃酥是给爷爷和姥爷的。最后还剩下两块钱,我准备给妈妈。
等我把这些挨家分完,最后把钱给妈妈的时候。妈妈看着我忽然就顺手拿起炕边的笤帚就开始打我。打了没几下,她扔下笤帚哭了。我知道她是心疼我,更是在埋怨自己。那天,两瓶罐头平均分在四个碗里,我们娘四个一人一份。弟弟说,姐不好吃,太酸了,没有橘子的好吃。我点点头说,嗯不好吃,下次买橘子的。妈妈吃了一个山楂,喝了几口汤,然后剩下的分在我和弟弟的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