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乐园(1)
米诺 蒙罩在法拉格窗棂上的寒气断然阻隔不了米诺尖锐的视线,她能清楚地看见窗中所发生的一切——多拉赤裸着身子站在房间的角落里,胸前抱着一只竹编的空花篮,面对着她坐下的则是东方杰。如果换一个人旁观,也许会由东方面前的画架来判断他是要完成新的创作。自然,一切创作都是干净直至圣洁的。但是,这次旁观的却是米诺,作为妻子,她大概真的很难用正派的眼光去看待丈夫与其他女人独处一房这档子事。何况那还是个没有一丝布料遮羞的女人。 米诺右手的拇指和中指不自觉地轻轻摩擦,她按下性子,接着看好戏延续。 作为男主角的东方杰果真没有辜负观众的期望,他忽然站起来,走向多拉,他一把夺过多拉怀抱的竹篮,随便地将它甩在身后,接着一个猛力,令多拉的酮体撞向自己的胸膛,又几乎同时,双唇间开始在多拉的耳后滑动,以最缓和的速度摸索向下。 米诺亲眼见得自己的男人是如何在其他女人身上不禁颤动的。她亲眼见得这个女人的神情很快从瞬间的惊恐变作长久的享受。 就是这两个人了!米诺咬咬嘴唇狠狠地想,这就是对她来说最熟悉不过的两个人!这就是从她嫁到东方杰的那栋大房子里之后,就注定要天天相见的两个人!这就是让她无数次怀疑却又为自己的荒唐想法而羞愧不已两个人!这简直是心理极度变态与扭曲的两个人…… 米诺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要行动,必须行动!她蹿了出去,撞向法拉格咖啡馆的大门……
苏菲 普明远远地注视着正在打字的苏菲,他心想着,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呢?是静坐画楼、描龙花凤的闺秀还是网上网下伶牙俐齿的辣椒?是天真烂漫的孩童还是梨花带雨的潇湘?是处处留情的妮子还是普罗旺斯的少女?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以普明这般年纪,自视颇丰的阅历,总道曾经沧海却看不透一个孩子,多少让他觉得不甘。可是不甘又能怎样呢?见多了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例子,“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他最是清楚。所以他决定,只这样模糊地看着就好,切不可离得太近。绝对不可。 此间,苏菲也正看着普明,不是用眼睛而是用心。眼睛的光芒势必露骨,心则可以藏匿。她也知道普明正在看向自己,故而自然地将左手食指指尖儿叼在嘴里,珠光白的指甲颜色对着桃红的唇彩,熠熠生辉。 “你那稿子还没写完?”普明走过来,半是严苛半含笑地对苏菲讲话。 “早给您准备好了,我什么时候让您着过急呀?”她微微仰头,毫不躲闪地注视着普明的眼睛,双眸波光淋漓。 “你太优秀了!”普明一笑,接着说:“这指甲的颜色挺好看。”话毕,转身回座…… 多么完美的桥段,只可惜无人察觉,只能自己喝彩。
落瓦 落瓦尽量将自己整个身子蜷缩在太平间的一个角落里,她浑身冰冷,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她颤粟着、听着安墨脱用比他手中的刀剪还要冰冷的声音说着:“看见没有,这个女人,就是因为想要离婚才死在她丈夫手里的”。而墨脱正指着的那个女人则是安稳地躺在铁架床上的死尸,由于在这里停留多日的缘故身体明显膨胀起来。落瓦在惊恐中忽然明白了两件事。第一:如果自己再与墨脱闹下去那么结果就等同于眼前的这个女人。第二:原来死人的脸不是灰色的而是漂白颜色。落瓦还没来得及从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却感到有一股力量突然抑在自己的喉咙处,像要拧断钢筋般用力。 挣扎中她从梦里闯出,原来是梦!她想,却依旧能分明地感受到马上被拧断喉咙的痛苦。 那是墨脱,在黑夜里,像疯了一样掐着落瓦的脖子并几乎恶毒地吼道:“你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和别人好了!你说……我今天非要掐死你!” 落瓦第一次意识到死亡逼近时的无措,豆大的泪珠从她已经涨红、扭曲的眼中渗出来。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用哀怨打动这个如野兽一般的男人。 似乎流泪是有效的吧,墨脱忽然的松手换来了落瓦不住的猛咳。她庆幸再一次从墨脱手里逃生,此时却连哭的想法都没有了。可当她刚刚把呼吸调顺,墨脱又开始发狂地撕裂着她的睡衣。 “求求你,今天不行,我不方便!”落瓦央求着,同时下意识地阻挡着墨脱的进攻,却毫无作用。墨脱像是鬼附身一样,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享受着身下妻子的哀嚎…… “和他行!和我就不行!” “和他行!和我就不行!” “和他行!和我就不行!” 墨脱的嘶吼夹杂着落瓦的带血的哭喊在黑暗中,长久回荡。
夏不冬 不冬换上刚从商店里买来的红色蕾丝内衣,站在镜子前不停地左右摆动、上下打量。这是落瓦教她买的,调情之用。这其实算不得衣服。不冬这样想着。透明之极的料子让自己的身体暴露无遗,多少让她有点难为情。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无奈得向卧室望望,那里面坐着与她结婚两年的方希,不是在玩网游就是在看漫画。 不冬就这么穿着似露不露的内衣同手同脚地摆到了方希跟前,却不知道怎样开始对白。 方希抬眼一看,着实吃了一吓,“你……你这干嘛?”他反过来质问不冬,身子向后闪了半尺,唯恐避之不及。 “哼……就知道对你没用!”不冬一屁股坐在床边,盘腿、叉腰、歪着头不停运气。 “你说,你到底不满意我哪里?我有什么配不上你了?你和木头一样!”她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有病吧?”方希慢条斯理地回答一句接着玩他的游戏去了。 “我有病?你才有病呢!落瓦说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喷血。你倒好!比女的看了还冷静!” ”不冬说话间将那如纱的衣服从身上揪下来,摔在了床上,翻身上床、踹开被子,裹头大睡。 “落瓦让你买的?”半晌,方希好奇地问,却只听见不冬的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