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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中秋,天气突变,骤然降温,颯风冷雨,星月全无,行人仓皇。
草席薄裘,难御湿寒。秋雨空阶,滴到天明。又一次被病痛折磨得辗转未寐的我,忽而想到了阳台外的花草。反正睡不着,索性就起了个大早,搬个凳子踩上去,探着身子把它们从不锈钢架子上一一端下来。
细细打量,轻嘘口气,还好,虽然大多数呈消瘦枯黄蓬头垢面萎靡不正状,但总算有剩下一些没有完全枯败的。剪去断枝残叶,锄土松泥浇水,用湿布擦去花盆和枝叶上的灰尘。忙碌了两个小时,终于还文竹以纤细,还玉树以雍容,还吊兰以新嫩,还芦荟以丰润,还紫罗兰之娴雅,龙舌兰之挺拔,十几盆花花草草或高或低或立或垂排在阳台一角,各显风姿。
今年的夏天,灼热,漫长,忙碌,惶乱,气候加心情,对任何事物都心生倦怠。于是,在入夏后不久,就将这些花花草草都丢弃到了阳台外面,风吹雨打日晒,任其自生自灭。谁知,它们努力将生命延续至今,静静等待我的觉醒悔悟。
草犹如此,人以何堪?
神佛造一人一物,一花一草,必有其深意。树有树伟,草有草姿,生命与每一种生灵都不易,默默挣扎,安之若素,挺住就是一切。伟大且艰辛。
人应该向草木学习,唯有坚忍才能蓬勃。
我自从两月前开始服药后,经常抽空去市区抓药,来回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很难安排周全。由于以前有过因身体因素遭遇辞退的前例,深知寻找新工作不易,所以自现单位上班这些年来,暗暗忍耐坚持着,一直没有透露过自己身体的病症。
频频请假,常常外出,前阵子在老板娘的追问下,无奈说出了原委。以为她会嗔怒见怪,不想,几天后主动关心地询问我病情有没有好转?要不要去抓药了?还分担掉了我的一部分工作。
从来,老板与员工,雇主与雇员的关系,人情之间的缝隙在利益的驱动下清晰可见。然,人情冷暖,虽有冷,亦有暖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这份细心与体贴,如月色照衣襟,清风拂面来,显现人与人在落花流水处的真诚与豁达。
诗人顾城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他来寻找光明。”想见日月清辉,须得心中有日月,须懂日色如金月色如琴。很多人和事亦是如此,是要日久相处后方能抬头见山拨云见日。
光阴似水白驹过隙,假如心存一念,细细将生活中的片段一一串联,结绳记事,相信总有某一段,会在不经意间悄然击中你,感动你,如一星羸弱灯火,以燎原之势蔓延至生命每个角落,驱散阵阵寒流,让你的心柔软温暖坚强,让你再次轻装上路,穿林徐行。
从此,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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