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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汇率》
文/殷晓媛
《阎王债与面不改色的獾》
所有绿色残片静下来,在深夜的路口
萤火般游弋的烟之上,在一对穿牛仔裤的腿
深浅参差的行走里。仅够糊口的光
落在手指上,良久,重新前行时
摔碎在地面,被饥肠辘辘的鼠和影子
带走。五月里,他抽取了衣袖深处
太多的红,制成干花,远销到
那些他叫不出名的国度。他记得听说
那里的人把蛇油涂在额头,日出前
面东而立,他们通往玄妙的复眼
被打开。但他没有去过。他小摊前的摇椅
摇摇欲坠,他起身走开时
就变成一团积雪。
《他关上那只急于洞察的眼睛》
月食正如火如荼,一片猩红的云
在延烧。浓重的鸦群之下,他在一扇窗内
开启罐头,双颊有淡淡的蓝光。他听到
脱口秀节目里下一分钟的掌声,他哼起了
调频里将要播放的下首歌曲,他知道下一秒钟
走廊里声控灯亮起来,然后那个敲错门的女人
黯然走开。
《流水账》
他突然意识到数字在衰退。长久不进食,
又被日光月光交替曝晒,这些
养在账簿里的风信子,清癯的面颜
越重复越单薄。他记下:故土的距离;
一朵不肯离开掌心的霜;传言中的鲛绡;
百里外的异香。然后他看着数字
在等号前后近亲繁殖。最后所有的笔画
举起斧头,相互砍杀,在纸张里外
血流成河。他终于忍无可忍,
搬起封面,像扛起一块大石头
堵住了井口。据说他遁入方块字
已多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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