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执拐杖踯躅行走在昏暗的路上,老公在身后不远处跟着,默默地。 地面坑洼,拐杖捣上去哒--哒作响,执杖的手忽而空落下去,忽而反弹受阻,错乱的步子更是深一脚浅一脚。 正驻足歇息,抬头看时,却吃了一骇。一只庞然大狗正狂奔着朝我扑来。它吼鸣着,哈着长长的红舌,朝着我猛扑过来。抡起拐杖,用尽全身的气力,我对准它扫了过去。恐它乘虚而入,我接连挥舞拐杖,上下左右,丝毫不停歇。 歇斯底里间察觉,那凶煞恶狗已机警地退出一丈开外去了,摇尾而踞。见我仍在狂舞棍杖,它竟慢慢失了虎视眈眈的目光,犬头伸探,匍匐在凸凹地面上,乞怜般地看我。 “你这条恶狗!想找死?看我不打死你!”我喘着气咒骂个不停。见它没了嚣张,我也就不再对峙。然而,这只匍匐趴窝的狗却久久地挡在路中间,让我没法前行。“十足的癞皮狗!”我恨恨地骂了一句。
紧抓拐杖在手,我死死瞪看着看,最后决定绕道而行。却见它眨巴着黑黝黝的眼,张嘴说话了:“Mind your own business!”
我大为惊愕,居然忘记了恐惧,忍不住问它:“You can speak?!How,how?”
那狗依然趴踞着,用男人一样的嗓门回答道:“Wow!You understand my language!Surprise!”
更令我费解和疑惑的是,这恶狗的脸眼看着一点点扭曲,最后变出一副男孩子的面孔。无礼、不屑、傲视一切的神情。这五官,这神情,我厌弃透顶。手臂刹那间无力,我颓唐地扭转身,不愿对视那非狗非人之物。宁愿折回寻找另条道,也不想面对那无耻之徒。然而我再寻不见爱人的影子,唯有一堵黑而高的砖墙截住我的退路。于是,我捶墙悲戚。
有人推我一把,反复在喊:“咋啦,咋啦?嘤嘤嘤地哭么哭?”
摇落一脸的泪,我睁开了眼睛。老公正牵住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呼唤。
天放亮了,忙碌的生活又开始了。恐惧和难过遂暂被抛至在难以估量的梦魇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