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声
走过你的门前,我想驻足,却没有片刻停留,甚至没有看清楚门牌号是多少?我知道当时的你一定悠闲地坐在休息室,安静地喝着咖啡,随意地翻阅着今天的报纸,其实你并不关心那些娱乐八卦新闻,因为还不到下午三点,还不到岁月留声机栏目,所以,你随意打发着时间。可是,就在那一刻,你怎么也没想到被虚掩的门外,有一个很多年前的热心听众,第一次从你的门前走过,没有惊起一片云彩。 信从双流,或者龙泉寄往芳邻路很多次,你很多次在午后的黄昏读起我的信,字里行间,那柔软细语从你的心里流过,那么温馨,那么美丽的青春往事。 其实我很熟悉这条路,在心里熟悉了千万遍,甚至所有的青春来来回回都曾被你一揽无余。那些信笺,早已泛黄,字迹模糊,其实你们早已处理掉了那些过期的信件,我再也无从找出那些存在的证据。 那是芳邻路最显眼的位置,“岁月留声机”几个大字,穿透阳光的痕迹静静地悬挂在岁月的高处,任时光流转,岁月荏苒,待我们回眸一笑追溯源头源尾,听,岁月深处,有谁在静静地讲述着时光的故事,任我们泪流满面也不肯回头? 我就这样将自己的第一次轻易地放行,将美丽的重逢拒绝在阳光里,拒绝在初遇的路口。一个人静静地走过岁月的浅滩,我就闯入了传说中的酒吧一条街,街道两旁各种怀旧与时尚的酒吧风景相互映衬,此刻,我陌生极了,忐忑极了,仿佛,仿佛进入一段酒的神话里,巷子深处,芳邻路4号附33号,旧事依稀,时光依稀,这一天,我幻化为酒里的一首诗,将岁月深深的挖掘,将夜晚深深的掩埋;这一天,我躲在酒吧的角落,聆听很多的声音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我像哑吧一样静默在时光机里,望着她的,或者他的背影和微笑,美丽呈现在渐渐的暮色之中,她两颊绯红,醉意朦胧;他,不停地闪亮快门,捕捉瞬间与永恒,照片与诗行,在这个时候呈现一种相依相偎的岁月之美。 时光树下,一杯清茶,两三个诗友,话题简单,顺其自然。可以关于诗,可以关于生活,可以关于女人和男人,可以关于遥远的童年和西藏,也可以尽在不言中,静静地等待时光老去,等待夜色淹没我们的痕迹。微笑始终透露在脸上,我们和她们像是多年不遇的故知,相谈着古老的过去,那些村庄里的事情,那些城市里的事情,被我们和她们一一提炼出来,暴晒在午夜的阳光里。 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告别时光树了,告别芳邻旧事了,告别这一群可爱极了的诗人们,舍不得,是极其自然的事,离开,也是极其自然的事。 再次路过“岁月留声机”已经是夜幕时分,那道虚掩的时光门依然虚掩,只是你已经下班回家了。跨过红绿灯路口,末班车消失在夜色里,我站在街头,等待有人带我穿越闪烁的霓虹,回到最初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