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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之前,独自拥抱寒冷,悬挂泪滴。
遇见之后,彼此拥抱温暖,坠落微笑。
——题记
我们会在时间的罅隙里不离不弃
这个夜里我觉得自己很脆弱。泪光里,看窗外,窗外冷风过境,大
风大雨,万家灯火却似一朵朵盛开的花,吹不散打不断,在我的呼吸里
起伏,在我的心绪里荡漾。
网络里的空间盛大、时间随意。能够遇见的人那么多,但是都没有
这个字般能够让我吞吐出绵绵温暖。姐,此刻我这样呼唤你,在心里一
声又一声。
因与你说起,生病那些年,住院,落下个怪癖,必须穿着袜子才睡
得着觉。否则,即使炎夏,脚底也总有一股子寒,怎么伸缩摩擦着取暖
都无用,且容易抽筋疼痛,一夜失眠。我知,你定是听后心疼我,就快
递来那两双你熬了夜一针针编织出来的毛线袜子。姐,我很喜欢它们,
真的,你看天尚未寒冷,我已迫不及待地套上它们,软软的、暖暖的,
它们肯定会让我舒适地睡过此后一个又一个的漫漫长夜。
同时还有《红颜露水》的那张书签,仅仅因为我的论坛头像与书签
上的相同,你便动了心思,偷偷从书店多揩油了一张,寄给我。我细细
瞧着纸张上熟悉多年的画面,水墨女子,紧闭的眼,绛红的唇,神态闲
定妖娆,轮廓模糊淡散。的确如张晓娴说的,红颜只是露水,在光阴里
转瞬苍老。但这许多年里我这个已经昨日黄花的女子始终内心保持着寂
静,按一滴露水的温度生活着。而,姐,你是另一滴露水,与我在这片
时光的罅隙里相逢,让我再不能继续悬挂冷淡,汹涌的重合里,从此,
我与你开始过一起坠落的日子,无论冷了热了温暖了冰凉了,一直一直
都会不离不弃。
还有,还有雁过经秋你寄来的锦书。打开来细读,是你用寸心炯炯
对我说着我们的眼前遇、种种同,说着你自己的心底事、眼边愁。一遍
读罢,我对牢空气微笑着流泪,虽然我在江南你在北,但分明字里行间
显现着月光一般清辉的一个你,在徐徐为花吐句为云生烟。
你同我说,那日,看到我写手迹说手腕不小心被汤药烫伤时,极其
惊异,因那日你为避免撞上孩子让路时碗里的热粥翻倒烫伤了脚背。纵
观我们也有在论坛出现的这般那般的巧合,姐,我得出个结论,或许我
们确实是可以同生同痛的双生花。
所以,我也愿意相信你在信上说的:别人都说我们很像,而你更愿
意相信我们只是一朵花的两种画法,我是素描,你是漫画。姐,我们不
管是素描还是漫画,归根到底就是同一朵花。我们的心,在时间的过程
里被强迫披挂上凄凉的外衣,有着隐忍的绿,坚持的白,开放的光阴里
生长满骄傲、内敛、敏感、聪慧、顽固、坚韧。
你看,我们一路经历的坎坷那么雷同,生命在癌症的夹缝里蹒跚而
行,一些苦痛、一些情感、一些沧海桑田、一些翻云覆雨,若细细铺展
开来,足可做为一部精彩电影的拉长版。现在,我们小心翼翼前行,一
步一步为营,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身体健康,生活安稳。而,仅仅这,
在普通人看来多么微小的梦想,却让我们的肩膀在盛年流光里都不得不
扛得沉重异常。
若说差异,也是有的吧。我想象中认为你是一个居家女子的样子。
侧歪着头,眉眼变的细细柔柔,乌黑长发轻挽个髻,然后可以看到你煲
着汤做着饭收拾着房间还有阳台上洗好晾晒着的水淋淋的衣裙,在夜里
你会写许多起伏的字花,也有时编织,有时电视。我呢,在网络里阅尽
妖娆意兴阑珊,所以决定在朝九晚五的空闲里,努力让自己的生活变得
丰盈:养鱼种花,看书喝茶,写字瑜珈。许多夜晚,我用不成文的字句
记录一些细碎的生活片段,这样断断续续的拼凑成一部手迹,可以拆开
来读可以连续着看。然后,让所有细节,所有过往,所有爱恨纠结,所
有是非对错,在时间的注视下,在季节的轮换中,慢慢挥发进空气里,
无形,无息,消失,殆尽。
姐,不知道你有没有觉得,透过时光罅隙的这场遇见,让我们变得
不再是我们自己。至少我是如此,若不是因为你,我想我仍旧是以前那
样的,很冷淡地拒绝一些人的沟通交流,很孤傲地只管做自己喜欢的事
情,很漠视地伤害一些试图亲近我的人,很自恋地任性着我随时转身的
踏香而去诀尘而别。可是,现在,你看我终于学会放低自己有说有笑,
坦然接受别人的手心温暖,生活与写字,成了一场场的细小欢叙。
我最喜欢的女作家简媜在她的散文《女子便是好》里说:倘若上苍
失手,只留了张单人床给你,那就见招拆招,将床搬至窗口,一个人以
安静的姿态,微笑地看递嬗的人事,看缤纷的落英,看铺陈在远方的旖
旎风景。所以,亲爱的姐,你就是我眼里一道铺陈在远方的旖旎风景。
你知不知道,现在,这样一个深凉的秋夜,这样一个适合牵念的时节,
这样一个失却温度的年代,我忽然很想跳上一辆车,抵达你的城市,给
你一个微笑,而后,紧紧的拥抱你,以不肯放手的姿态告诉你:姐,生
命的此后,我要我们一起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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