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与足球

梅莉

大叔与足球

                                                                                  梅莉

我家那人每周雷打不动的要踢两场足球。那天，他和大学同学小汪（该同学有点谢顶）又在同济踢球。旁边一个80后喊了小汪一声：“大叔，你也来踢球哇？”小汪一听扭头就走，球也不踢了，都大叔了，还踢啥球？

那人回家告诉我这个桥段时，明显地面露得意之色。因为目前还没人喊他大叔，虽然他和小汪同学同岁。可是，不管别人喊不喊大叔，他都已经是四十岁的男人了。只是，他对足球的热爱，可以用一首诗来形容：“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为了踢球，他伤痕累累到罄竹难书。我为此经常与他掐架。你想想看，大冬天的，厨娘我把菜饭做好了上桌以后，等良人归来一同进餐，左等不来右等还不来，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他一瘸一拐地现身了。我一看火就大，你说你踢球是为了健身，还是为了自残？就不能整个什么休闲足球？可是，他屡教不改，不是今天被人把嘴撞肿了，缝了几针，一个星期都不能吃干饭，只能进流食；就是明天把队友误踹了一脚，很严重，导致人家半个多月不能运动。上个月，他竟然和一个外国人在抢球时对撞上了，人家牛高马大，没把他撞飞出场外就很不错了。可怜俺家球星腿被撞之后，当场就不能踢球，虽然没动到骨，却伤了筋，腿瘸了一个多月。那段时间，他不仅有外伤，还受到了内伤。一般稍微重要的场合，我们都不带他玩：比如女儿的钢琴比赛会，去电影院看电影等，不完全是我们歧视他形象不佳，而是怕他太耽误时间，因为他走一点路就疼得龇牙咧嘴。一个月没踢球的球星在家形同困兽，有事没事就找我拌嘴。本来我对他一周踢球两次牢骚满腹，现在气得我巴不得他快点好起来，好让他驰骋球场去，宁愿看他回来得意地对我炫今天进了几个球，也比这样天天斗乌鸡眼好。我问球星，为啥要踢球？中国足球这么烂，要是都有你这样的狠劲，没准早就雄起了呢！他说，老婆，踢球的时候最快乐，什么烦恼都抛到身外，那种快乐是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我一听，人生难得有如此快乐盛事，从此再也不对他踢球有所怨言。

只是每次在我家“球星”出发前都会反复叮嘱：“人到中年了，悠着点踢，别那么生猛！你以为还是毛头小伙吗？”他小眼一瞪，反问：“谁人到中年了？我还年轻着呢！”我偷笑，原来男人比女人还怕老！

尽管如此自信满满，中年大叔偶尔也流露出时不待我、球场跑不过80、90后们的失落感。他有事没事喜欢哼一首歌，歌名就叫《男人四十岁》，“今天我早退去开儿子的家长会/男人四十岁/扛着家庭早出晚归/运动不为健美节食不为减肥/开始明白健康有多可贵/手气有时很背老婆有时多嘴/很容易喝醉醉了会流泪/常对着镜子看自己老了没/男人的累,有谁能真正理会”……明显地感同身受。

马樱花

谢谢来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