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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扑尔敏 于 2010-9-23 17:30 编辑
关于月亮,关于月亮,待我清一下嗓子,啊月亮,啊月亮,一轮闷骚的月亮。
许多年前我拎着一提月饼,在一个月色迷人的夜晚,绕过厂房的一棵老树快步走着,我的目的地是仓库背后的一间小房子,里面住着一个孤独的老人,我妈让我给她送去两盒月饼。路过仓库门口时,从里面突然传出来一阵奇怪的声响,我吓得浑身哆嗦,蹑手蹑脚地退回到门边弯下腰来,就着皎洁的月色,我看见管仓库的中年男人正和一个女人扭打在一起。月光下男人的脸扭曲得可怕,女人不停地叫:快点,快点,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吓得扔了月饼 边跑边喊:杀人啦!杀人啦!
等我领着一群人惊魂未定地再到仓库门口,紧闭的铁门被大人们砰砰砰敲开了,管仓库的男人睡眼惺忪地问,啥事啊?我从他身侧望过去,地上什么都没有,真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十六岁那年,我和一个男生坐在教室的楼阶上,月光如练,一个男生利用它笨拙地用手摆出各种图案,那些影子在墙上跟着不停变化成狗、狼、狮子、老虎……他得意洋洋地让我用两个字来描述此刻这个场景,其实,我知道他想要我说:浪漫,我看着墙上不停变化的各种动物,得意洋洋地说:“禽兽”。
从这里你们该看出来了吧,我这个人有时挺能大煞风景的。比如大家都写月亮的美丽和温柔,我偏想写写她闷骚的一面。
二十多年的今天,现在,我坐在办公室里,回忆到我10岁经过仓库门口的那个夜晚,发现这是我一生中所遇不多的情 色而诗意的场景:天苍苍,野茫茫,月明星稀见淫娘。回忆到那晚的一墙禽兽,今夜,我竟然很想在阳台上摆上酒席,吟一首: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不知心上他,今夜来不来?只叹揽镜自照,始觉春空,对月作诗,才知情渺。
啊,月亮,闷骚的月亮。其实它从古代一直闷骚到现在。“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你看,连保守时代深闺淑女都在皎洁的月光下按捺不住了,就难怪有些采花大盗,专挑月圆之夜行事,事了拂衣去,还特意在窗台前的桌子上留下一朵小花幽幽开放。甚至连皇帝都没躲过月**惑,演出了一场史上最活色生香的偷情,偷了后还意犹未尽,写诗传念:“花明月黯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后来张宇同志就据此写了首歌: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丽啊太温柔。
其实月亮的骚,不止在于它能把一切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引诱人们做出苟且之事、诱 惑能事。有一次我在书店翻阅北岛的《时间的玫瑰》,他的一篇翻译作品里有一句让我过目难忘:“此刻夜晚坐着跟我下棋/象牙色月光在地板上画格/金合欢飘香,窗户敞开”
显然这轮闷骚的月亮,偷窥还嫌不够,它还要从令人敬畏的高度一跃而下,共同参与人类的感情游戏。
月亮,啊月亮,你这轮闷骚的月亮。问老天你到底何物,直教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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