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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苜蓿(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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苜蓿(原创)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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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1 00:5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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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会写诗的,所以读者全当没看见前边那一小节吧,实在汗颜。但为了完整性,还是原样发出了。

苜蓿(原创)

原名:天的心在跳。


这是个边缘题材的尝试,正所谓:虚拟的世界写虚拟的故事,唯一真实的就只有流动的笔。

前序:

木讷的荧屏锁不住月影
街路在叶下吟咏秋声

甬道旋转披做外衣
不知其名的粉末,堆砌墙橼
记忆,总在灯盏下独行
使呼吸醇厚,曳起楼梯
安详
世界走过门廊。

又是一个早晨,安摔了大衣在地板上,酸痛的身体使她感到很烦躁,便站在喷头下使劲地揉搓着身体。她一直认为自己长得蛮帅气的,走在街头的风度和反手摔门的动作都潇洒极了;甚至她还觉得自己很有男人味道,说话、办事都是。

但是现在她很烦,因为女友说她还带了点女人味儿,皮肤太白、太细腻;这让她觉得很没面子,一整晚都不和奇梓说话,天没亮就离开了那间几乎是昼夜营业的茶吧。奇梓来电话她不接,再打就说:“我不干了,你找别人吧。”关了机再也不听。

水温很适度,一夜的疲劳渐渐的消散。但安对自己很不满意,用浴巾用力地搓着身体;她想让自己变得粗糙些,看起来就非常有自信心了。她看着皮肤一点一点被搓得由粉红到了通红的颜色,忽然心里就有一种快意,就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但搓着搓着她又停下了动作,不仅仅因为累得气喘吁吁,还因为她想到了另外一个难题。

这会儿,水流哗哗地冲出喷头,无视试图阻挡的水雾,扭曲地流泻着,直至入了浴室一角的下水道中。

安懊恼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随手拿起一管防晒油,脑子里开始盘旋起一些念头:‘抹点这个,是不是就会显得黑一点?不行,太粘了,衣服会脏,油也会被蹭掉的。’她把防晒油拿到鼻子下闻闻,顺手扔到了门边。然后她接着想:‘我应该去晒晒太阳,有一个月准成。嗯。’她点点头,心情愉快起来了,高着嗓门吼起了一首军队进行曲,拿起香皂乒乒乓乓地敲起脸盆来。

冲完淋浴,安觉着自信心又回来了,便抬脚踹开门,光着脚跑进屋里。拿起手机给奇梓去了电话:“我要休息一个月,一个月后我来,叫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不等奇梓回话,随手又把手机关掉,扔到床底下。她不打算再被人打扰,要诚心诚意做好变黑这件事。“这对我很重要。”安又嘟囔了一句,用十指把湿漉漉的短发使劲往起立。

初冬的阳光淡淡地穿过清寒的晨雾,照射在光亮的地板上。安,此刻正放平了身体躺在地板上,接受日光的沐浴。因为她想变黑,虽然这已是冬季的阳光,紫外线的含量已经很低了,但她还是觉得一个月后自己就会有真正的自信去面对奇梓。

在看着那刺目的光线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另外一个人,一个快要看不清模样的男子。光线渐渐在安的眼睛里变成了大块大块的黑斑,透过那些黑斑,她看见微红的旭日里有个漆黑的身影,宽大的衣袂在沉郁的红色中向四外边缓慢地扩展。安猛然觉得眼前一黑,感觉身体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冻得硬硬的,起了栗。她用手蒙住眼睛,向着太阳的方向大喊了一声:“你滚!”

安关了窗子,拉上窗帘,想跳到被子里去;但她侧头看了一眼门,愣了一会,又打开窗帘,对着太阳直挺挺地躺了下去。温暖的阳光越过宇宙无边的黑暗,进入到了一个被称做地球的世界里去... ...

2004.11.3日20:47分写于诗元素

——————————————————————————

正文:

奇梓啜着茶,用冷静而淡漠的眼神望着吧台前烹茶的男男女女;各种几乎混淆在一起的茶香丝丝淡淡润入肺腑,令她觉得很惬意。这是她的店,这种象茶楼,又象自助餐的经营风格,使得上帝又归回了天堂,一切都在自主自觉中进行着。取茶、汲水、烹煮茶具以至各道工序都由茶客们自己来完成,而不再需要托儿所式的伺候。

由于没有独立的房间或隔扇,一大块地毯上就或坐、或蹲、或卧着姿势洒脱得有些出格的茶者们,烹着、品着,甚至是抱着壶酣眠;这使得奇梓觉得自己身处在一幅陶然自得的茶乐图中。虽说这为同行们很不齿,认定她的茶吧环境破坏了品茗应有的自悟意识,已经是大茶馆的味道了。但奇梓认为与其拘泥于固有的经营方式,不妨超脱出来,也是很合自己的心性的。再者说这也很锻炼茶艺者们寻香品辨的技能。

这里并不禁止交谈或交流,所以素不相识的茶客们往往因为相互欣赏而一坐就是一整天。但真正说话的很少,多的是静静欣赏或以茶艺、插花做交流。

奇梓的吧台其实就是个古香古色的小茶桌,位置稍稍靠里。她也从不笑脸迎人,只是半坐半卧倚在一个垫子上饮茶,并随手置换几张茶乐的碟子,偶尔插几枝花。

客人们来了就在门前的屏风后自行换鞋,拖鞋也有,但多无人穿,客人们喜欢放松一点。烹具、茶具在搁板上,茶叶罐随置在不同位置的盆景、根雕旁或字画下边,选取搬动都要客人们自己动手。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若是有意自可挥毫,留下、带走均可。在房间的一角也备有酒水,但有定量限制,也只能沿边而饮。说起定量,一个杯底而已,绝不超过三钱。

付费方式可参照一块桦木板上的茶叶公价和各种器具的原始购价,多少不拘,由客人自行决定,并夹入木板旁的茶谈书中。规定只收新钞,叠过的不要。如果暂时拿不出新钞,允许下次带来,但请客人留物抵押,由侍应记录收取,以待客人回来的时候抵换。

奇梓很喜欢这种经营风格,她可以始终保持比较平静的心态,也不必劳烦自己的身体。对她来说,经营这个茶吧几乎就跟坐在院子里看孩子们过家家一样,客人们可以无视于她的存在,她也完全不介意客人们的任何要求。当然投资费用要高一点,但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奇梓觉得还是很值得的。何况她还有一个精于此道的侍应帮忙,所以她尽可以寻慵高卧,怡然自遣。

安,是这里的侍应。负责指导缺乏经验的新客人们,添加酒水的定量,将夹够一本书的钞票取走。按照规定,她不能与客人交谈,指点也是通过各道工序来让初学者自行领会。同时也不能够直立行走,只能膝行。当客人离开,她就将使过的用具除下清理。

闲余的时间,她可以在木板旁饮茶,也可以与奇梓交谈;但必须时时注意店内的情况,尽可能维护好店内的格调。但最好是由茶客们自己解决,所以她也不能太过紧张。

而实际上,安也的确做得很好,精湛的技艺和干练的举止也令客人们赞叹不已。许多时候,客人们并不想亲力亲为,而是在不太忙的时候,邀请安来行序。但因为店里有规定,只能指导没有经验的茶客,所以安每次都淡然一笑,致意拒绝。

这个时候,客人们多不动声色,悄悄拿起手机拨个号码,低声说几句话。用不了太久的时间,就肯定会有毫无经验的新客人到来,而安就无可选择的要认真指点各道茶序。已经收起手机的客人们就静心坐、卧,细细观赏。日子久了,奇梓和安也都能觉察到,只是装做不知,依旧按规定服务。

店里的生意说不上很好,但也算不错。客人们多是有约而来,停留的时间也很长;所以略有空闲的时候,安就会坐到奇梓身边去聊上一会儿。安过来的时候,奇梓就会显得有些活泼,面上也多带着笑,低低的和安聊些闲话。日子久了,她就发现安的许多不同。

说起安,奇梓开吧以前并不认识安。茶吧在准备阶段的时候,奇梓在网上登过三周的招聘广告;她不太想通过报纸或直接张贴告示的方式招聘侍应生,于是就选择了在网站登广告的方式。但直到开张那一天,也没有人来应聘。奇梓也不想让亲友来帮忙,就只好决定自己动手,但她很不想这样做。

茶吧是在一片肃静中开张的,奇梓没有邀请名人来作任何剪彩仪式,只是把遮在扁额上的布缦摘下,就算正式开张了。这一天只来了一个客人,但想不到这第一个客人就是安。奇梓陪着安坐了一整天,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品茶,直到结帐离去。

第二天,安又来了,但完全和前一天不同。一进门,她就客客气气地坐到奇梓面前,说:“我来应聘,昨夜看到您登的广告了。”顿了顿,看看奇梓的神情,然后接着说:“请不要拒绝,薪水多少不拘,请介绍一下具体的事项吧,我现在就开始工作。”

奇梓很想笑,但她看着安专注的神态,决定不笑。她很有些欣赏这个信心十足又异常沉静的女孩,也很奇怪自己居然找不到理由来拒绝她;于是不笑,细细介绍需要注意的事项,如工夫茶、盖碗茶和玻璃杯泡法三种茶艺。以及吧内的一些茶具、茶叶的产地,以便不时之需。服装有两种,唐装和旗装,也可以自行选择服装的款式。在这方面,奇梓并不特意限定,只是要求安指点好新人的学习就可以了。

安在指点客人的时候其实就是在做茶艺,她的首选是玻璃杯冲泡。首先,她用茶盘托着茶样送至客人面前,请客人鉴赏。然后再用无盖玻璃杯冲泡,每杯投入二、三克茶叶,遂冲入少量开水 ,大约相当于茶杯的四分之一容量,浸润茶叶,使干茶吸水舒展;稍候片刻再加水,即奉茶请客人品尝。

在客人品茗之前,安简明扼要的讲解“备具、赏茶、置茶、 浸润泡、冲泡、奉茶、品尝、收具”等必要的程序。值得称道的是她在温杯的时候,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捏住玻璃杯的下端,中指、无名指、小指自然向外,左手的中指轻托杯底。将水沿杯口借助手腕的自然动作,旋转一周,动作轻缓柔和,却滴水不漏。”给人一种顺其自然、恬淡宁静的感觉。

在于奇梓看来,安的茶艺具有清淡怡人、简洁明了的独特风格。而奇梓对于茶艺并不是很精通,但却是个很懂得欣赏的人,所以一直有心。对于林立而起的茶艺馆,她并不想完全模仿,也是不甚喜欢那种太过严谨的气氛;所以她决定开吧,打破旧的传统观念、格局,以吧的形式别出新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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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吧渐渐上了轨道,虽然客人始终不多,但也已经为一些客人们所认可,并定期而来。茶吧每周工作日四天,周二、三、四闭店,周一、五、六、日营业。奇梓并不特意选择营业的时间,但也不想太过疲劳自己的精神,终究赚钱不是全部的人生,对于喜欢享受的她来说也是不肯太过耗费精力的。

安工作的时候很认真,闲余聊天的时候却完全和工作中的那份沉静的心态截然两样,变得热烈而富有活力。她的知识面很广泛,出言生动活泼兼且锋芒必露,往往说得奇梓只得微笑不语,心下只有佩服的份儿。闭店休息的时候,安也表现得勤快干练,很多事情不用奇梓指点就能迅速完成;所以时日一久,两个人因为工作的默契、谈吐上的共识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歇业的时候,奇梓邀请过几次安到家里来玩,这已经超出了雇主的范畴,但奇梓心中另有打算。奇梓有个从不为人知的秘密,自从与安接触以后,她就越来越想把这个秘密公开给安知道,让安与她一同分享。但她并不了解安的底细,所以就要从侧面来看看安的态度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天周二,奇梓前一天约了安到家里来玩。奇梓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之后,就在阳台上眺望,等待安的到来。她本想安会打个的,但远远看到安大步走来的时候,她竟没有认出来,直到安站在楼下大声呼喊,她才认出楼下这个穿着看起来很中性的人是安。有一丝不意察觉的微笑自奇梓的面上流露出来。她急忙招呼安上楼。

进了门的安与茶吧里工作的安几乎是换了个人,她变得洒脱随意,面对老板奇梓毫不忸怩,大声向奇梓问着好,并很男人式地和奇梓拥抱了一次。奇梓觉得嘴唇有些发干,心在跳,但她努力平衡着自己,极有礼貌的请安进茶室。

面对着安,奇梓做了第一次茶道,点炭火、煮开水、冲茶,然后奉茶给安。安恭敬地双手接茶,先致谢,尔后三转茶碗,轻品、慢饮、奉还。待饮茶完毕,安对茶具做了鉴赏,并夸奖了奇梓的茶道水平。奇梓喜在心头,但不动声色,拉着安起身去客厅闲谈。

奇梓有一定的音乐素质,较为喜欢中国的古典民乐,紫竹调一类的冲和恬淡的曲目。而安则喜欢西方的古典音乐,对交响乐和小夜曲颇为青睐。更与奇梓不同的是,安也对摇滚乐感兴趣,谈到兴头更是随声模仿,动作纷呈,显得野性十足。惊得奇梓以为坐在面前的安是位专业歌手,但安撇撇嘴,耸耸肩膀,很夸张、很遗憾的表示自己还没那个机会。

安算是漂亮又很帅气的那种人,眉清目秀、风神俊朗,谈吐顾盼之间显得飘逸洒脱。这很有些男性化的味道,但奇梓则非常欣赏,频频称赞不已。而奇梓不算是漂亮的那种,但完全女性化的神态和温婉的语气,衬以沉宁娴静的姿态便显得风情万种。安以极其欣赏的神情对奇梓说出了这番话,使得奇梓心里暖暖的很是受用。

很自然的谈到婚姻话题,安表示暂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但她却问奇梓是否有朋友?奇梓也避开了安的提问,略略提到男性的粗野。但安几乎没有做出任何不安的反应,转话提到冬季滑雪场的事情,并表示有时间可以一同去滑雪。奇梓表示了一定的兴趣,询问了一些相关的事项;但安也对滑雪一窍不通,奇梓的提问让她很不好意思,但却兴致勃勃的再提去滑雪的事。

奇梓点点头,表示同意。安马上用手拍了拍奇梓的肩膀,用勿容置疑的口吻告诉奇梓:“那就这么定了,等滑雪场一开,我们就去滑雪。”并立刻起身说拜拜,弄得奇梓哭笑不得,只好送她出去。

再以后,安又来过奇梓家里两次,也带奇梓出去玩过几次,跳的士高或去滑轮鞋。用安的话来说,这就是为滑雪做准备,学好了溜冰自然再学滑雪就会事半功倍。这当然是安的理论,奇梓辩了几句说不过她,只好笑着闭嘴。安在“蹦的”的时候就充分显示出了她的活力所在,累得奇梓气喘吁吁、头晕眼花的,她却依然精力充沛。

但令奇梓想得到又想不到的是,安居然也和自己一样,是个拉拉。本来这个秘密奇梓并不敢太早公开,并和安确立关系。但她想不到的是,安在送奇梓晚间回家的路上遭遇了一个黑道里窜出来的抢劫犯的时候,她表现得极其勇敢,竟然挥拳打跑了那个矮小的男子。当时,奇梓吓得浑身发抖,伏在安身上痛哭失声。而安则很镇定的安慰奇梓,并托起那满是泪痕的脸,郑重的告诉奇梓她是个T,希望奇梓和她做朋友。

这个很直接的表白不亚于爆炸在日本广岛的原子弹,让奇梓惊讶得好一会不能做出反应来。安显得很冷静,对奇梓说:“我这样说出来,是有着某种预感的,现在我等着你的答复。”奇梓盯着安看了好一会,想分清安的话里究竟有多少诚意?

但安并不给奇梓太多的选择时间:“如果你不是,那么就是我错了。我道歉,并辞职,你以后不会再看到我。”说完话,安放开奇梓转身就走,把奇梓留在已经有了路灯的大街上。但奇梓迅速拉住了安,并极快地点了点头。安大笑,挽了奇梓的手送她回家。

夜路漫漫何其远,但在奇梓的眼中却似乎有光明无限,她希望这路永远不要到了尽头。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奇梓用微笑告诉自己:“秘密已经全无秘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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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是T,也就是代表象征意义上的男性。而奇梓是P,则代表纯粹的女性。自这一天起,两个人的关系就基本确定了。但在工作中安和奇梓依旧是雇主关系,彼此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自己的工作态度;只不过,安和奇梓在闲余出外游玩的时候,聊天内容却变得亲密了许多。

但也仅此而已,奇梓所希望的那种精神以外的要求却被安婉言推却了。安的理由是时机还未成熟,等将来真正确定了终生无悔的态度以后,彼此能够理解并容忍对方的弱点时,她会让奇梓得到她的。所她们只是偶尔拉拉手,特激动兴奋的时候礼貌的拥抱一下而已。这让奇梓很不快,但她相信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让安动情的,她并不是很急。

但最近奇梓却很有些困惑,她有些弄不太清安究竟是真爱她还是别有用意?因为安近一段时间表现得很烦躁,对她的关心和着意的体贴视而不见,无缘无故就对她大喊大叫,举止非常反常。但无论奇梓安排什么样的适当的机会去问,安都会一脸抱歉的说对不起,并因此而稳定几天。

奇梓知道安有事在瞒着她,这让她觉得非常苦闷,却又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坐在吧台后就很有些疲劳的神态。相反安觉察到了奇梓的不安,就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工作起来就越发的尽心;平时也对奇梓表现出百般的温存体贴,时时编些笑话逗奇梓发笑。

这一次,安居然在电话里对奇梓大喊“我不干了,你找别人吧”。奇梓当时就想到了割腕,她几乎就完全绝望了,房子在转,灵魂似乎已经离体而去。她急急锁了店门,开车回到了家中。进到卧室的时候,她哭了,哭得一塌糊涂,她不再介意邻居是否能听到她的哭声?只是大声的,用力的,几乎是用全部的生命去号哭。窗外,温暖的阳光淡淡洒进来,披在奇梓急促喘息的背部,地上的影子一颤一颤的...

正当奇梓跌跌撞撞地流着泪水去摸水果刀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她捏着刀子抓起了电话,心想:‘要是安提出分手,我就一刀割下去,然后告诉安来世再见。’她哆嗦着应了声,喊了安的名字,神经绷得紧紧的。想不到安在那头带着些喜悦,用神气十足的语气说:“我要休息一个月,一个月后我来,叫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人。”奇梓快要崩溃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下来,她正想回话,只听见喀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水果刀无声地顺着松脱的手指滑到地毯上,奇梓长长地叹气,再俯伏在床上久久的默然。她翻了个身,随手拿起一个小歪鼻子的洋娃娃:“你要我等一个月,那我就等一个月;其实你要我等一辈子,我也会等你一辈子的。”她拿起娃娃轻轻地吻了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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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不算长,但对于安和奇梓来说,都是异常的漫长而无有止境。安在期待自己变黑,同时又不停的被一个已经远去的阴影所搅扰,她在极度的自信和极度的茫然中一天天挨过去。她会时不时的否定自己,希翼可以回到那个遥远的曾经,携着那个男人的手,品尝真正的恋情,寻找一生的幸福。但她又时不时的再度否定这一切,想着奇梓对自己深挚的爱,全心全意的去接受冬季的阳光,那使身和心都将获得完整的全新。

她喜欢孩子,极度而又是近乎于疯狂的喜爱。无论在哪里,只要一看到有天真无邪的笑脸闪过,她就会情不自禁地跑到近前,摸摸孩子的脸。她喜欢那种娇嫩得快要出水的感觉,每每摸到心里就觉得幸福不已,连续几天都能开心的唱着歌儿。看到谁都会笑一下,待看到奇梓,那笑就变成了爽朗,因为奇梓喜欢那样的笑。

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得到终生的幸福的,她曾爱的极其深挚,几乎毫无保留的面对那个人。但她想不到,人是会变心的,一变起来比野兽还可怕。仅仅因为她固守着不结婚就不能随便给予的原则,她就轻易的失去了那个她爱了整整四年的男人。她不理解,就去问那个男人,想不到那个男人早已换了新人,和她分手不过是寻了个早已知道的理由而已。他了解她,比她了解他要详细的 多。

她忘不了他,曾经低了头去请他原谅,但那无济于事,一切都成为过去。所以她开始恨,深切的去恨所有的男人。她离开了家,远远地去到了一个边远的城市。她不再对男人感兴趣,转而对女性发生了好感,但仅仅又是种好感,她心里明白真正的爱情永远不会有了。后来她遇到了奇梓,那个优雅又非常特别的女子。由于一时的冲动,她对奇梓表达了好感。但她想不到奇梓对她爱的极其痴情,甚至到了当初如她一般的状况。这让安感到十分困惑...

奇梓一个人闲得很无聊,同时又觉得非常的累;因为安休假了,吧里只有她一个人来打理,而平时都是安来照管,她是享受惯了的。但她不想再找一个新的侍应,她觉得这个店就是属于她和安的,任谁也不能再介入进来了;所以尽管感到很疲乏,但仍是努力打起精神来。她要给安一个惊喜,她也不是只会享受的笨女人。平时安总这么嘲笑她。

茶客们许久见不到安来上班,不免就有想法;但是大家都不去问,也都明白雇主之间的关系很简单,说散就散的,天下又哪有不散的宴席呢。只是大家都记得安在这吧里时的温馨氛围,坐进来就总有些怀念的心绪,也就都不走。

奇梓平时就不对安以外的人笑,现在代替安来做指导,仍然是不笑,这就减少了许多客源。虽然旧茶客们并不离开,但新进后再来的茶客却少之又少,这不禁使奇梓加倍的想念起安来。

这天她正在收拾茶具,进来一个男子,奇梓看了看很陌生,是从未来过的客人。但她不知道客人是否需要帮助,也就不再理睬。没想到那客人进来后,不向茶具那去,却直奔奇梓走过来。奇梓音乐感觉到要发生点什么事。果然那客人笑着开了口:“您是这的老板吧,我打听过了。我姓程,来找个人,她应该是在你这里工作过的,姓安。不知您能否和我谈谈她的情况?麻烦您了。”

奇梓抬起头看了看他,觉得客人的态度和蔼,面容亲切,年龄也和自己相仿。她点点头,引着客人行到吧台前,然后请客人坐下来。她不太自然的笑了笑,说道:“是的,安一直在我这里工作的,请问您是谁?找安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奇梓是了解安在本地没有任何熟悉的亲朋的,所以她有此一问。

客人恭谨的笑笑,开了口:“是的,我是安以前的男朋友。很久以前,我和她分手了,因为一些小事情。但后来我发觉自己太冲动了,做了伤害安情感的事情,现在我很后悔,所以想接安回去;我要娶她。”他向开始发愣的奇梓肯定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我已经找了她很久了,她走的太匆忙,没有通知任何的人,所以要找到她很不容易,我也吃了许多的苦。请您一定告诉我安的住处吧,要不您带我一起去也行。实在太感谢您了!”说完话男子重重地向奇梓点着头。

奇梓听到这个消息,猛然觉得自己象被人推到了悬崖边上一样,觉得腿发软,眼前直冒金星。她怎么也想不到安并不是完全的拉拉,而是因为情感上受到了过度的伤害才改变了心态。但那也没关系,只要安爱她就行了,她不介意安的从前是什么样?事实上她也没有选择,她对安已经爱到了可以吃毒药的份儿上。

她觉得自己可以保护安不再受到这个男人的迫害,虽然说他悔改了,焉知他将来不会再犯,再令安受到伤害呢?而且奇梓也坚决不会把安拱手让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的面目变得可憎起来。她在心里想着如何可以把他弄死?让他再不能来这里罗唣。她想到了往茶水里下毒,可她手边没有毒药;她又想趁他品茶的时候,用盆景狠砸他的头,但看他的神情是不会有喝茶的心思的;于是奇梓再想,想更多可以让他死的办法。

客人盯着奇梓的脸,觉察到了她的内心在起着一些变化,他没有再度坚持要奇梓立刻带他去找安。而是掏出一张名片,恭恭敬敬放到奇梓面前:“安,今天不在这里。那我也不好过分的勉强您。如果安来了,请您把我的话转达给她。我知道她不一定会见我的,但我不会气馁,我会坚持来这里找她的。我要让能够感到我发自肺腑的诚意,我要给予她终身的幸福;请您帮助我吧!”说完话他向奇梓深深地鞠躬。接着又说:“不打搅您的生意了,但我以后还是会来的,也希望您代为转达;名片上有我的电话,麻烦您有消息就通知我。非常感谢!”说完话,客人再次表示感谢,并告辞离去。

奇梓痛苦而又是凶狠地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离去,慢慢把名片捏成一个团,再慢慢分开想把它撕碎。但那名片很有韧性,奇梓扯了好一会也没有达到目的,只好再把它捏成团,紧紧攥在手心里。

她现在终于明白安为什么会经常的烦躁不安了,就是因为刚刚离去的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但奇梓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想带着安逃离这座城市,可又没有任何的理由让安顺从。同时她也愿意让安得到真正的幸福,因为奇梓爱安,安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但这牺牲未免太大了,奇梓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但她同时又不愿意让安在痛苦中活着。

奇梓现在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抉择了,但她无法抉择。她再把那张名片打开,但是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她看不清名片上的字和电话号码。她抓起手机想给安打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又赶紧关机,把手机塞到垫子后边去。她长长地叹息,无视于台下一双双有些惊愕、疑惑的眼神,悲叹命运的不公平。她开始很用力很用力地用手捶着桌子,发出很大的响声...

同一时刻,安自困惑中终于做出了选择。虽然她渴望回到正常的爱情中去,但那必定要伤害到奇梓;她明白奇梓对自己的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解了。如果她选择离开奇梓,以奇梓的性格来说,那就必然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就一定会死。反正自己已经把门向奇梓打开了,只当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埋葬了吧,再不能用同样的态度去伤害另一个人。何况,能被人深挚的爱着,也可以说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吧。

安终于完完全全的静下了心,她不再打算继续晒那皮肤没日子可以黑的太阳,她决定去找奇梓,把自己的一生交付给她。安换好了衣服,兴冲冲跑了出去... ...

世界里喧嚣纷繁,各色种族的人们在做着同一样的事情,那就是生活、爱情、事业;用着同一种心跳面对不同的挑战。究竟谁是胜者?那只有问天才知道。可天,就一定是胜利者吗?

2004年11月19日中午12:25分起笔——晚23:55分于秋色笔毕/注册名:火的轻云


这种题材算是第一次写了,所以并不打算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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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0-11-11 00:55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安静之门 于 2010-11-11 01:00 编辑

春雨之夜浴爱河(文原创)



天的心在跳(苜蓿)外一篇

在那个宁静的夜晚,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安倚在床头试图入眠;可是她睡不着,眼前不断滑过奇梓的音容笑貌......
淅淅沥沥的雨一直在下,自黄昏到午夜,“噼噼啪啪”敲打着铁皮的屋顶。安独自做了四个月来第一次茶道,清宁泊淡的心境使得她暂时忘却了种种因果,流落的雨声仿佛敲打在世外,愈发空净人心......
奇梓不在身边很久了,但安总是把这个人留在身前。安选择去做最粗重的活儿,完全放弃了从前的一切。白皙的面部因风吹日晒渐渐变得黝黑而粗糙。有时安很喜,在寂静的深夜里抚摩粗糙的容颜,微微的笑着,神思去向了曾经的岁月。她知道奇梓一直在找她,在同一座城市里到处留下了寻觅自己的痕迹。
淅沥的雨声从未停止,在浸泡中缓缓剥除前冬迷蒙的枯寂、浮灰、残雪,瘦硬的枝条渐渐舒展,土壤发出“哔噗”的声音,层层翻剥郁结的岁月。
“如果那个人没有来......”安凝视一条条划过玻璃窗扇的雨水,不免低低叹了口气。
那一日,她为奇梓留下了一个生存的题目。可究竟是否让她找到?安始终犹疑着,在两个选择中不断地摇摆,他与她,究竟是谁?安宁愿消亡了自己,却又不忍在世的人们失去希望。
雨夜里听不到风声。远处,一个漆黑的身影在迷蒙的雨雾中顽强地一再现身......

萨克斯曲:永浴爱河



2009年3月7日9:55分闲情逸致论坛/注册名:安与奇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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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11-11 00:55 |只看该作者
蔓延(原创)写个鬼故事

近期,本地报纸上出现了一条令人震惊的新闻:“一种神秘的传染病正在蔓延,感染者身上会迅速出现颜色艳丽的淤斑,并在毫无其它症状的情况下突然死亡。据专家介绍,该病传染性极强,从发病到死亡仅有数周时间。郑重劝告本市居民尽量少去人群聚集的公共场所,避免呼吸和接触传染。为了你家人和公众的健康,如有发病症状请及时到当地医疗部门就诊”。

新闻传开,原本在平静生活中的人们顿时象炸了窝一般,人声喧闹的大街刹那间变得空无一人。几乎没有人去工作单位上班了,人人都躲避在家中惶惶不安,从早到晚察看皮肤上有否出现报纸上说的那种致命斑痕,仅在家中没有存粮的时候才不得不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口罩、帽子、手套全捂得严严实实,到商场买了东西公共汽车也不敢坐,就拼命跑回家中再也不肯出门。

一些不小心撞了一下导致淤伤的人们更是万分紧张,人们哭着和家人道别,一些人则全家到医院就诊......

奇怪的是,到医院就诊的人没有一个能回到自己家中,他们全部被紧急转移,住进了一座对外宣称“紧急救护中心”的守卫森严有三层围墙的铁灰色建筑。

随着时间的流逝,商场里不再有人卖货,整座城市如同死般寂静,偶尔天空里会传来直升飞机的轰鸣。人们知道,又有人感染上那无药可救的瘟疫被送进等死的集中营了。然而人们终究还要吃饭、也要生活下去,没有食物的来源,饥肠辘辘中的人们即便不被感染也要被活活饿死。于是一些人抱着侥幸想冲进无人的商场大肆搬运,但很快,跑出来的人就都消失了。

守在窗前焦急地等待出去的人回来的人们看到,一辆辆铁罐子般的漆黑车辆出现在街头巷尾,不断响起的螺旋桨声象一把把利剑刺进了一颗颗正在滴血的心......

一些人开着汽车想逃出这座死城,当车开到检查口时,手上、脸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淤斑,随即他们就被穿着全身防护服的士兵拖走。面目狰狞的恶魔仿佛正站在天空里不断播撒致命的种子,将每个走出家门的人都推进了死亡的深渊......

在北部方向的另一座城市桐城,安和奇梓定居在这里,每天一同打理茶吧,黄昏在茶道中共品意境,过着与世无争、清雅舒适的生活。两情相悦的甜美使他们不再有更多的追求,也无心去遥远的地方旅游,每天厮守在一起,插花是两个人之间交流情感的无声艺术。

清晨,安会摘去茶吧外特意挂置的幔帐,奇梓则坐在矮几后一如既往地淡淡微笑,然后安就进室与奇梓并肩坐着等待客人的来临,并同赏城市第一缕洒满街道的阳光......

奇梓与安走过了动荡不安的岁月,身与心终于紧密地相融为一体。

“安,我今天听到一则新闻,说南城出现了传染病,死了很多人,并且这病据说还没法救治。”

黄昏后,奇梓在饮茶后突然说起了她平时几乎不碰的新闻,安觉得很惊讶,大笑着拍拍奇梓,说道:“这是吹得什么风,连你都会读新闻了?”

奇梓一脸神秘,俯在安的耳边说:“我有个朋友在司令部,这是他向我透露的,还要我赶紧远离这座城市呢。你说怪不怪,能传染到这吗?那边不是都隔离了么。”说着话顺势咬了一下安的耳垂。

安被奇梓咬得浑身一软,就势依偎在奇梓身上,把玩起奇梓的发丝,一边说道:“至于吗?听到个消息就逃走,家都不要了?常来的客人怎么办?如果是空穴来风,咱们的信誉就受损失了。”

奇梓点点头,又露出担忧的神情:“万一是真的呢?不过你在哪我就在哪,要死我们死在一起。”

安不再搭理奇梓,起身站去阳台,张开双臂大声喊起高尔基的海燕:“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温暖的夕阳穿透了云隙尽情地倾洒着,将安逆光的身形描绘出一条金色的轮廓。

奇梓仿佛醉了,痴痴地凝视着安,水样的眼神渐渐起了变化,似乎穿越了安投进如火的夕霞里......

又是一个黎明。

睡意朦胧的安隐约听到房间里传来破碎的声音,就从床上一坐弹起,“奇梓不在身边?她去哪了”?

安匆匆披衣下床,穿了拖鞋循声走去,厅堂里没有人,厨房也没有,便又打开其它两个房间的门看了看,还是没有。“人哪去了,大清早的,天还没亮呐。”心下有些不快的安喊了起来。

安正打算去院子里察看,就见奇梓满脸沮丧地从舆洗室走出来,一见安就惊慌地要往回跑。安一把拽住了她的手,把她强行拖回来,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了?怎么看见我跟见到鬼似的?你跑什么?”

奇梓拼命地往回拽手,挣扎着要离开安,但安抓得她紧紧的怎么也不能挣脱,奇梓的泪水扑簌簌落下来:“你收拾东西快走吧,我可能得了那种传说的瘟疫,你看我的手臂。”

奇梓这一说,安才注意到她的胳膊上有两块色彩鲜艳的淤斑;安不解,问道:“这就是症状?”

奇梓已哭得一塌糊涂,语不成声中点点头,又想把自己挣脱开去。

安不肯松手,拖着奇梓走回卧室,搂着她坐在床旁,对她说:“我们说过,生死一起,你不要挣了,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说着话,拿出手绢给奇梓拭泪。

见奇梓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一点,安换好衣服,对奇梓说:“你哪都不要去,就在家等我,你这症状不定是什么,说不定是小事呢。我认识一位名医,等我去开车把他接来,咱们诊断一下就清楚了。”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哪都别去,等我回来?!”见奇梓点头,安就匆匆出去。

安一走,奇梓的心又狂跳起来,朋友电话里说的症状和她身上出现的毫无二致,她害怕、她恐慌、她想爬上楼顶跳下去,就此一了百了;可转念间,她又舍不得安,再转念,希望安已带着医生正走进门来,医生会对她说,这是紫癜,什么事都没有,你放心好了......

奇梓惊慌失措地胡思乱想着,终于她狠下心抓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

安风风火火载着费尽口舌请来的放下本职工作的名医回到了自家门前,客气地请医生上楼,稳稳地拿出钥匙开门。

门开了,奇梓已不在房间里。

安惊在当场,那位名医见没有病人也感到很奇怪,就安慰了安几句,说赶着工作,有事可以再联络,就转身下楼。

缓过神来的安追下楼,执意把医生送回了医院。然后发动汽车直奔西郊的传染病研究所,安觉着奇梓可能去了那里。

到了传染病医院附近,安发现这里环境很不错,在层层的松林围裹间隐约看见淡蓝色的围墙,一条宽阔平整的道路绕着松林蜿蜒而入。于是开车继续向前。

前方就是医院,安的心情有些紧张,但很快就看到高大的院门前立着两个持枪的哨兵,哨兵背着呼吸器、穿着防护服,手里牢牢握着一支自动步枪,仿佛两座黑色的雕像。

安的心猛然紧缩在一起,预感到奇梓一定就在这里,于是迅速在门旁的停车场把车停下来,跳下车就向门口跑去。

哨兵把安挡在了门外,查问了一番,又向内部打了个电话,告诉安:“你的朋友的确在这里,但现在她已不能出来见你,她得了罕见的传染病,必须隔离,请你走吧。这不可商量!”

安觉得天旋地转,一下坐倒在地,但心里明白,现在是闯不进这所“兵营”般的医院的,要另想办法见到奇梓。

深夜,狂风拍打着松林,使得大片的松林发出鬼怪般的呼啸声,从未住过医院的奇梓紧紧抓着裹在身上的白色被单倒在床上惊恐地盯着天花板上一盏惨白的小灯,猛然而来狂风突然把紧闭的窗扇刮开,响起刺耳的“啪嚓”声,吓得奇梓一下子将被单蒙在了头上。

她的心,狂跳个不停。

窗扇发出“咯吱、咯吱”的呻吟声,来回在风中摇摆,一道雪亮的闪电划过窗前照彻了幽深的病房,通长的大房里竟摆着几十张病床,每块惨白的被单下都直挺挺地躺着一个人。

慢慢从被单下露出双眼的奇梓看到了这一切,她的全身已因为恐惧冰冷如水,心知再也不可能见到安了,生命就将从此完结,然后被拖进来时看到的有高大烟囱的焚烧炉中......奇梓不敢想下去,病房里粗粗细细的呼吸声仿佛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吱嘎”,生涩刺耳的声音忽然从距离奇梓六张床的门前响起,奇梓有些奇怪:‘这两天每天只送进一次饭,晚上从来没人来呀?’刚刚平静的心又抖颤起来,她紧紧盯着。

门,开了一条缝隙,廊道里漆黑漆黑的,突然,密集如豆的声音瞬然响起,象狂风暴雨般从窗外疾打而进。

几点清凉砸在了奇梓的脸上,“是下雨。”奇梓猛然提起的心缓缓放下来,然而随即,她又把心高高提起,因为她看见......

一道闪电劈下来,雪白的曳光下,奇梓看见一个隐约可见的浅灰色的影子飘进了病房。

奇梓的心更加狂跳起来了,她分明看见那灰色的影子扑向门口第一张病床,仆倒在惨白色的被单上,被单下的人就头一歪......

身心憔悴的奇梓再也不能承受这令人惊恐万状的冲击了,她昏了过去。

清晨,睡醒的人们发现有人死去了,那正是门口第一张病床上的人。人们就敲起门、喊起来。

不多会,来了几个士兵把死去的人连床单带人一起抬走了。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目睹了离奇悲剧发生的奇梓在快要狂乱的神智中继续目睹着那条灰白色的影子扑倒在一张又一张的病床上。每天就死去一个人,而有人的床铺的数目逐渐减少到离奇梓的病床越来越近了......

奇梓的神经快要崩溃了。

又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倒在病床上缩成一团的奇梓目光呆滞地望着她面前最后一张病床睡得正香上的人,她已经绝望了。

奇梓静静地躺在床上,凝望着连绵的凄雨不停地刷洗着窗上的玻璃,她想起了安,想起她们终于安定下来的幸福生活,想起安高歌的样子,想起那个黄昏夕阳把安凝成一座金色塑像的日子;她忽然很渴望见到安,即便是最后一面......

房门突然被轻轻地推开了,轻微的“吱嘎”声令奇梓明白死神已经到来,她认命地闭上了美丽的眼睛 ;但她的心仍然不可抑止地急速跳动起来,她微微睁开眼帘,想最后望一眼那无情的鬼影。

“别出声,快起来跟我走。”急促而熟悉的声音在奇梓的耳边响起来,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穿着一身防护服后的人竟然是她的安,她一下坐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了安。

安没有说话,就让奇梓抱了一小会,就掰开了奇梓手指,递给她一套黑色的防护服,轻声告诉奇怪穿上。然后,他们就静悄悄地走出去。

一楼和二楼两个值班的士兵被安用电棍击昏拖进了杂务间,安剥下他们的衣服通过电脑查找到了奇梓的病房。

现在,安带着奇梓趁着风雨摸到了一处翠竹掩映后的围墙旁。那有安藏下的一架伸缩梯子,安迅速把梯子竖起,带着奇梓跳出了这座人间炼狱。

在奔驰的汽车中,奇梓紧紧搂着安,一刻也不想松手。而安就发现奇梓胳膊上原本存在的两处淤斑消失了,赶紧指给奇梓看。

奇梓也愣住了,剥除衣服察看其他地方,致命的症状竟不知何时奇异地离身而去。

“这里我们不能呆了,我已经把钱都提出来了,我们到其他城市去吧,不然你我都会被抓回去的。”安一边开车,一边把备好的衣物拿给奇梓,要她赶紧换上,又把从朋友处搞到的假身份证递给奇梓收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奇梓换好衣服搂着安的腰问。

“你进去第一天我就知道了。后来我找到你那个在司令部的朋友,他告诉我桐城刚刚被播及,还没有大面积蔓延,总部严令不许传播消息,所以城里没什么状况。”

“那我们去哪?”

“去我的老家,离这里不到一千公里。”安开着车,一边把奇梓那一边的车座放下来,说道:“你先睡吧,我来开车。”

正要躺倒的奇梓忽然想亲一下安,于是又起来身,可就在这时,她看见眼前滑过一道灰白色的影子,淡淡的如烟一般从挡风玻璃前掠过去。

奇梓惊叫起来:“安,快开车,它在那,它追来了!!!”

安惊讶地问:“谁在那?”

奇梓死死抱住安,万分恐惧地说:“我在医院看到的,那灰白色的影子,它扑在谁身上谁就死了,今天该我了。”

安听了奇梓的话不肯相信,抬手拍拍奇梓的脑袋:“你是被这病吓疯了吧?你当在讲鬼故事呐,还灰白色的影子。我告诉你,谁拦咱们,我就撞死他。你不用害怕,有我在呢。”说着话,安哈哈大笑起来。

奇梓已说不出话,她的精神终于崩溃了。

时间在流淌,俯伏在安身上的奇梓一直也没有死去,她也渐渐恢复了神智,怀疑是自己一时精神紧张出现了幻象。于是笑着坐起身,把车座升回原位,和安并肩凝视着曙光渐渐来临的远方。

就在汽车转过一处山角的时候,安发现自己手中的方向盘不能控制方向了,车前忽然涌起了一团惨淡的白雾......

黎明,一架巡逻的直升飞机发现了坠毁在山崖下,摔得面目全非的小汽车。

桐城,瘟疫正蔓延开来,官方不得不发出紧急通告,告戒居民不要外出,避免感染......

本故事完全虚拟,请勿以为真!只是为了编个鬼故事,初次练手~写完就发,一字未改

2010年10月24日12点43分秋色文学论坛/注册名:火的轻云

结果发现不成功啊,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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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0-11-12 07:18 |只看该作者
在看着那刺目的光线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另外一个人,一个快要看不清模样的男子。光线渐渐在安的眼睛里变成了大块大块的黑斑,透过那些黑斑,她看见微红的旭日里有个漆黑的身影,宽大的衣袂在沉郁的红色中向四外边缓慢地扩展。安猛然觉得眼前一黑,感觉身体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冻得硬硬的,起了栗。她用手蒙住眼睛,向着太阳的方向大喊了一声:“你滚!”--这段极传神,文笔极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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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0-11-12 07:25 |只看该作者
蔓延那篇我没看好,不过正文苜蓿还是读着比较过瘾。尤其心理描写相当到位,我不太了解同性恋人的心理,不过楼主把一些痛苦迷茫写出来不少,也算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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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0-11-12 07:25 |只看该作者
这个话题倒是很少有人写,毕竟中国人是比较传统保守的,对这样的话题向来是避而不谈的,不像外国,动不动还来个同性恋纪念日啥的,或者还有国家立法支持同性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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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0-11-12 07:29 |只看该作者
存在就有合理性,比如妓女,存在了两千多年,仍然不会在这个世界消失。这个世界也没有理由让她们消失,古老的行业经历了岁月的沧桑,就本身就是一种无情的力量。为什么存在?因为有人需要。这就是她们存在的无懈可击的理由。

而同性恋既然存在了,也必然有其理由,世界里喧嚣纷繁,各色种族的人们在做着同一样的事情,那就是生活、爱情、事业;用着同一种心跳面对不同的挑战。究竟谁是胜者?那只有问天才知道。可天,就一定是胜利者吗?楼主在拷问天,事实上也在拷问人。有坚持的理由,有爱的理由,谁说就一定得按老天爷的阴阳调合来爱来坚持?同性恋敢于和天斗争,倒转阴阳,难道这不也是一种执著与胜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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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0-11-12 07:31 |只看该作者
有许多问题我们都习惯回避,习惯盖上一床大被装看不见,习惯掩上耳朵便说世上没有铃声。其实一切都存在,一切的背后也都有一个事实存在,总有一天会有一个合理的说法。比如89年学潮,比如同性恋。楼主敢于尝试这个话题,倒是很有几分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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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0-11-12 07:32 |只看该作者
感谢赐稿,这是你发的这些小说中,我最看好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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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0-11-12 09:23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安静之门 于 2010-11-12 09:25 编辑

谢谢点评,我自己也很喜欢的。当时为了了解,还特意去阿拉岛呆了很长一段时间;除了取向不同,基本与普通人的情感是同样的,但对于来自社会的压力,半数以上很谨慎,有些则毫无异常情绪,在总归是人的世界里,寻找属于自己的路,这也需要很大的勇气。所以她们三十岁之前多半会回归正常婚姻,极小的比例才会走下去。然而随着相关法制的淡薄,这一人群的新血量还会持续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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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0-11-12 09:36 |只看该作者
传说费翔和刘文正就是一对,在美国隐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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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0-11-12 10:14 |只看该作者
女性还好,男性就很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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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0-11-13 07:54 |只看该作者
我倒觉得同性恋比养小三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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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0-11-15 06:48 |只看该作者
女性还好,男性就很恶心了。
安静之门 发表于 2010-11-12 10:14



    大男人主义了不是,其实都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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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0-11-15 06:50 |只看该作者
我倒觉得同性恋比养小三好得多
梦m 发表于 2010-11-13 07:54



    前者有真情,后者为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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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0-11-16 20:04 |只看该作者
谁说我是男的了,我可没说过我是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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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2-1-15 22:57 |只看该作者
这小说其实该整合一下儿,写个长篇,这几个片段可以作为节点,按图索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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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2-1-19 19:58 |只看该作者
这小说其实该整合一下儿,写个长篇,这几个片段可以作为节点,按图索骥
猫曈 发表于 2012-1-15 22:57



    恩恩,这篇小说的描写多细腻啊。情节也十分动人,能吸引人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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