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10-10-12 10:00 编辑
江湖人生之再说 我觉得社会于我而言,我面对的就是一个江湖。且不说这江湖水多深多浑,也不说它几多风险,几多温情。一个人在江湖上走,就是走在河边没有不湿鞋的,和清高无关,甚至和洁身自好也无关。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一直认为,很多在江湖上犯事儿的,确实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叹息。 这个社会不需要教给你什么,人最大的本事不是来自于别人的传授,而是靠自身的悟性。有悟性的人,总是会很合理的规避风险,让自己在江湖之中如鱼得水。笨拙的人,诸如我之类的,总是要被江湖左一个恶浪,右一波峰谷荡的七荤八素,昏头樟脑。所幸的是没被水呛死,也没被水淹死,总算能爬上岸,看着滔滔江湖,发出由衷的感叹:“人生,真他妈的凶险。” 其实错了,人生真没那么凶险,所以造成凶险,完全是自己不自量力的后果。这个世界不是最公平的,但是,并不排除它的基本公平的法则,诸如:“直木可做樑,輮木能做轮”,这就是一个人生的定位问题了。在我看来,对一个面对江湖的人来说,如何定位自己的能力,然后再去面对江湖是至关紧要的。 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弄潮儿,都能立涛头,这个首先要自己清楚。 有人能在凶险的江湖里,凌波微步,从容不迫,这就是本事,而这本事也不是所有人都会的。所以,人一定要清楚自己,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我的一些朋友对我从来对股市毫无兴趣颇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这简直有点不可思议,尤其是我这样所谓和时代社会接轨比较快的人。其实,真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就是毫无兴趣,看到K线就发懵,宁愿守着屏幕敲一段随性的文字,而绝不老和尚入定一般冲着屏幕的股市波峰长吁短叹。在我个人的经济成本观念里:我觉得不划算,仅此而已。所以,每当我的那些曾经在股市里赚的盆满钵溢的兄弟姐妹们很有成就感的对我讲述他们“风云故事”的时候,我压根儿都没听得进去。当然,他们跌的灰头土脸,手心冰凉的时候,我也压根不去安慰他们,在我看来这都是每个人自己的事情。 一个人,能守住属于自己的江湖,在我看来就属于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我的一个好友,生意做得很大,如今很有成就感,当真属于“出有车,食有鱼”这样的中产,但是,用他的话说,他从来不去显摆自己,这都不是藏富,而是在他看来,今天的一切都是对他在江湖拼命折腾的一种回报而已。 当年还在武汉上大学的时候,暑假前这老小子就能跑到“汉正街”,批发一千条牛仔裤,然后带回北方一出手,用他的话说这一年的学杂费,七七八八全都有了。那是八十年代初中期啊,老兄练地摊儿,胳膊上搭着,脖子上挂着都是牛仔,就在闹市吆喝,幸亏那时候没有凶神恶煞的城管,即便遇到所谓的管理人员,人家也是和颜悦色的收费之后不闻不问了。连续三个假期,最后一次这老小子弄了一万多条牛仔,每条净挣二十元,你算算他这一桶金的成色如何? 再后来,大学毕业,分配到很好的一国营企业当工程师,这小子干了没两年,辞职了。那时候敢于辞职的人,大概就像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然后人家跑到北面,花了七十万买了一座“金矿”的矿脉,开始淘金了。不出三个月,卖金矿石就赚了数百万。用他的话说,那时候看天空都是金色的。但是,人在极盛的时候是很容易乐极生悲的。一日,他坐在自己金矿前的小屋子里,悠闲地喝着茶,和几个哥们天南海北的聊天,就觉得屁股一震,用他自己的话说:立马觉得出事儿了。等他心急火燎的跑到矿洞前,人傻掉了。井下工人放炮的时候,轰开了水线,矿洞立马被水淹没,井下的五个人一个也没出来。 他一个人在矿洞前,呆呆的坐了一个夜晚,任家属哭着骂着,推来搡去,第二天,他取出了几乎自己的全部收入,每个人按五十万的抚恤金。那年月,这也算是一个天价了。然后,他炸掉的矿井,在局子里待了三年。 他不太愿意讲自己的江湖往事,尤其是有关那五条永远回不来的生命。所以,直到今日,他依然和那五个家庭保持着特殊的联系,时不时的去看望他们,接济他们。用他的话说:“这一辈子都要遭受良心的谴责”。 不久前,我们见面的时候,他和我说起最近炒的很热的裸捐的话题,他说:“我不是最有钱的,但是,我要走的那一天,我一定要把我的财富全部回馈给社会。”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造作的表情。 人在江湖久了,一定会沾染江湖的习气,这习气有好的,也有不好的。所谓独善其身其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因为你面对的是一个江湖,一个纷纭的人生,能守得住自己的人,是一定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
2010 年10月12日星期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