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很“二”的人生
木飞机
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动手能力很强的人,而且这种性格至今为止我也没改掉。我喜欢机械的一些东西,我的一个朋友从德国留学回来,带给我一个非常精致的螺栓,这个螺栓暗藏了许多机械的原理,你想顺利的把螺帽扭下来,不认真思考和琢磨几乎没有可能。我用一个下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这个螺栓,当然的结果是我成功了。
其实这些很“作”的往事,真的是透着开心和欢乐。
那时候我在一段时间,突然就对模型飞机有了兴趣。苦于手头可以参考的资料实在太少了,当然这也难不倒我,我现是绘制出一个大致的比例模型,然后思考各部分的比例配置,不断地修改图纸,最后当我觉得可以实施的时候,我就开始了实际操作。
按照我的设想,我要先做一个小的模型,然后用弹射的方式试飞。如果成功,就倍数放大的做一个或者N个。
这时很好玩的一件事,自从我的“避雷针”试验之后,我在家属区有着超高的人气和知名度,所有无论大人还是孩子,看见我基本都躲着走,我知道他们那是怕得罪我,我用雷劈他们。
当然也有不怕的,隔壁家张大叔的那个小儿子就是一位。他总是跟着我亦步亦趋,张大叔曾经和正色的告诉我:“小子啊,你搞什么试验的时候,千万离你兄弟远点,大叔求你了。”看那劲头,好像我合着心思要谋害他儿子似的。
我拉开架势,在院子里我的工作案子上忙活开了,那所谓的工作案子其实就是我自己用钉子钉起来的一个木架子,钉的很坚实,摇晃它都纹丝不动。这小子隔着院墙看见我,就从我们两家的木栅栏之间他挤出的那个洞里钻了过来,“哥哥,你做什么呢?”
“这次,哥哥要做门大炮。”我随口胡乱编。也没在意这句话能给我带来什么后果。那小子还问:“比那次的那个还响吗?”“那当然,这次是大炮你说呢?”顺着嘴我就胡乱的编着。“可是你没有炮筒啊。”小东西还在问,我顺手指着放在墙角的冬天才用的铁皮烟筒说:“看见没,那就是,能做好几门呢。”
我首先要选材,要选那种相对比较轻,而且材质比较好,有一定松软度的木料,这个我有,手里有几根白松的方子,很干透的那种。然后我把自己在图纸上的放样,贴到了选好的木料上,我知道一旦被老子发现是肯定不行的,于是,就没敢连续工作,估摸着老爷子快回来了,我就先收了工。
到了晚饭时分,老爷子刚端上小酒抿了一口,还没吃口菜呢,门就被推开了,隔壁的张大叔不请自来。老爷子正酒意阑珊呢,“来来,老张来一盅。”张大叔的脸都是绿的:“喝什么啊大哥,你这个小儿子太能作了,他要造门大炮你知道吗?”
“啥”我老爷子手一哆嗦,一盅酒洒了大半。接着就是对我怒目而视:“你要造大炮?啥时候造原子弹?”我早就乐得直不起腰,冲着张大叔说:“这话你也信啊大叔。”“信,我真信啊小子,就冲你都能用雷劈自己我什么不敢信啊?”
“怎么回事儿?你小子昂?”老爷子冲着我瞪起了我熟悉的要武卫的目光,我只好实话实说,把要做小飞机的事情交代了出来。张大叔听得哈哈大笑,“我说呢,我也觉得你不大可能造门炮。”
“哼。”我心里冷笑:虽然没有阿基米德的疯狂,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起地球。但是,造门炮不是什么难事儿。就算造不出洋炮,我弄门土炮绝对有可能。
做飞机的事情老爷子不阻拦,所以一切进展顺利,机翼很快就打磨完成,在机身方面比较是问题,因为再轻的白松木,自身的重量也是一个问题,所以在尽可能的情形之下,我尽量挖空机身,一直掏空到我认为差不多的时候为止。剩下的就是组装了,如何组装,当然是用胶。
那时候没有现在木工用的白胶,那种胶是一种如同皮冻颜色的块状凝固,这种胶要使用,必须用一点水把它放入其中,然后加热融化,最后成为胶状。但是,这东西在加热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味道实在不太好闻,有点臭烘烘的,所以,一般来说,这种胶的融化都在户外。我当然也不例外,把家里的一个废弃的小钢精锅拿出来,用石头架起一个简易的炉灶,开始烧胶。
有伙伴从院子外面的小路走过,喊了我一嗓子:“做什么呢?”我头也不抬:“按照居里夫人的路子提炼铀。”“我操,你真准备做原子弹啊?”伙伴有点吃惊,“嗯,我做一个拿在手里当二踢脚放的原子弹。”“吹吧你。”
很快就把飞机粘好了,拿在手里端详着感觉还不错,分量也不算太重。张大叔的小儿子看的那叫一个高兴,左一声“哥哥”右一声“哥哥”的哄我,我答应他,回头我给你做一架。只要这一架能飞起来。
我用银粉粉饰了这架小飞机,看起来闪闪发亮。我在它的腹部下方做了一个弹射钩,因为我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能让它上天,只能借助弹射动力的方式。
弹射的橡皮带,是医院专用的那种输液的管状胶带,这东西在我父亲的单位很容易搞到,跑到病房了拽这种管状胶带只要不老化,弹射能力是很强的。发射架我也是经过仔细计算的,当然需要一个发射的角度,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觉得在房屋顶上发射更好。我们的家属区的房子,是那种水泥的拱房,十分结实。据说是考虑到苏修万一扔炸弹是有一定防炸性的。所以,那房顶十分结实。我经常上房,虽不能揭瓦,起码也是登高望远。
试飞的那天是个极好的天气,真是万里无云。我一个人上了房,下面围了一群围观的伙伴们,当然也有几个大人在其中,房子下面一个伙伴阴阳怪气的喊着“谁说鸡毛不能上天啊?”我还在准备着放飞前的准备工作,下面的人等的不耐烦了,“行不行啊?我打赌你飞不起来。”这话让我很不受用,我用力拉着橡皮筋,把它拉到我的极限点,固定好,然后按下弹射,小飞机“嗖”的一声窜入了天空。说实话,很多年后我甚至在梦里都梦到了这一次飞行,太完美了,小飞机在空中靠着气流至少转了两个大圈子,然后飘然落到了对面山坡的草丛之中。
我照此一共做了五架飞机,四架都送给了伙伴们,剩下的一架我自己留着,一直留了很多年,但是,终于在一次搬家之后被扔掉了。
2012年1月16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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