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对生活

黄春文

笑对生活

认识她是在上班的路上。她看我在人行路上步行，喊我坐她的自行车，她的热情亲切，让我难以拒绝。我感觉她像我的姐姐，与她有种缘分，我叫她姐姐。丈夫的故乡来人送来沙果，我给她带两斤。忘记带家门钥匙，去了与我家相隔一个楼的姐家，我与她走得越来越近了。

一段时间路上没见到她，一天晚饭后，我要去她家看看。敲开门，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女人，“你是新搬来的？”我说。当时想是姐姐搬家了。女人沉默，走过一个男人，他是姐姐的丈夫，他告诉我姐姐现在的住址。

离婚了，为什么？这么迅速另一个女人住进来了？当我找到她，那是一间狭窄，阴冷的屋子，我寻觅过后，带着一双怜惜的眼神看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说，丈夫品行不端，有外遇几年了，放纵无忌，没有廉耻，为了和他尽快结束一段婚姻，房子孩子都给他了。我回忆与她相处的日子，怎么没听她透露一点，怎么一点破绽没看出。不是我愚钝，是她说话总是漾着笑，像个生活幸福的女人。

我不忘看看她，一次，令我欣喜地是有给她介绍对象的了。“你不到四十岁，趁着年轻找个好男人。”我这样说。她说对方也是离婚的，有个母亲，还有一个儿子。听她说，那人还有点权利，长相不错。再结婚后，她对新的生活充满信心，承担家里所有的事情，浑身有用不完的力量。丈夫在家什么活都不去做，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大男子气十足。都是吃皇粮的，差啥呀，不公平吗嘛，说起她来，我们几个姐妹为她叫苦，她说，我没你们那么娇气，没感觉苦，也没感觉累，我身体结实着呢，呵呵。

几年过去了，她丈夫有了外遇。一个破碎的心才得以修复，又被撕碎了，为什么？这样的事可能全世界都知道了，他妻子也不知道，有人对这样的女人，总结出一句话：糊涂一生，幸福一生。当再看到她，她变得憔悴、消瘦，让人心疼。言谈话语间，乐呵呵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真想听她说点什么，那怕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也会让心里好受一点。不知道她会做何打算呢。之后，她仍然一如既往地照顾老人和上学的孩子。离过一次，还能再离吗。“覆水难收”，又能怎么样呢！

但她的忍耐和宽容，没有挽回丈夫的心。几年后，情人去了外地，她丈夫像一头被打败的狮子，垂头丧气，蔫头耷脑回来了。她接纳了他，而且没有怨言。本性善良，性情温顺，宽宏大度的妻子，她有什么不好呢？没有，她太好了，好的有点软弱。可能是丈夫的良心发现，开始帮她做家务。出差给她买名牌服装。一块去购物。

我爷爷说过，人一生都是三胜三败走过来，那么，败就是生活中那些无奈，那些不堪回首的岁月都过去了。谁知好景不长，世事难料，她丈夫出了车祸，经抢救保住一条命，再也不能正常工作了。

几年来，她为丈夫跑遍各大医院，求医问药。现在，她已经内退，做了早饭，然后，搀扶丈夫散步。然后，买菜，做饭，马不停蹄，像个机器人不知道累，机器人不会笑，她笑口常开。

我们聊天，我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可是未来，与一个不能治愈的病人相伴，你还能笑口常开，她说，哭也是一天，笑也是一天，那些年每天哭，感觉自己快死了。我听了心头一震，平静下，是啊，生命无常，人身可贵，笑对生活。

马樱花

谢谢来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