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迷宫打电话来,说晚上参加朋友的宴会,要带我一起去。我莫名地有些紧张。他的朋友会是什么样的?与他交往的这些日子,从未接触过他的社交圈子,一个上流社会的晚宴?想想这些好像离自己十万八千里。我只是个学生。 我的眼睛实在受不了了,宴会的排场与珠光宝气刺得我有些厌烦。我只是个知识分子家庭出身,哪里见识过富人的生活呢。突然觉得自己像个丑小鸭一般走在他们中间,更或者是穷人的那点可怜的自尊让我手足无措。 我变得异常的安静,静静地看他熟练地穿梭在这些珠光宝气中。突然,我发现有些异常情况,总有一些女人三五成群的对我指指点点,然后说着什么。我更加惊慌,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够得体。而每每这个时候,迷宫总会自然地在我身边,轻轻地揽我的腰,再小声调侃,原来你的身材比她们都好。我真要生气了,真想用我那锥子一样的鞋跟狠狠踩在他的脚趾上。哼,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舞蹈有多好吗?难道我会怕跟她们比身材。我狠狠地瞪他,随即将身体挺得直直的,下巴抬得老高。 他忍俊不禁,乖,别这样,知道那些女人为什么指点你吗?因为你是我第一个带出来的女朋友。哼,我才不会信他的鬼话,一个花心汉的托词吧。 正当我耀武扬威跟他斗气时,几个男士走过来,跟我礼貌地举杯,并问我,你是陈学的女朋友?我点头。他们又说,我们都是他的死党,你是他第一个正式带过来的女朋友。 我?一下子我的心情复杂到无以言表。直到他的朋友将醉醺醺的他带到我面前,让我好好照顾时我才缓过神来。是因为我刚才对他的话不屑伤到他了?才会喝这么多?谁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一路跌跌撞撞将这个醉鬼拖回他的公寓。将他放在床上那一刻,我的整个人简直瘫掉了,只顾坐在床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猛然的,他迷迷糊糊地跃起,一下按倒我又是抱又是亲,嘴里喃喃地喊着,乖,我要。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吓了一大跳。趁他歪歪斜斜地摇晃不稳时一咕噜翻身下床,我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练就这样敏捷的身手。然后逃似地破门而出。 咣当一声门响,我才意识到更让人难过的事情,刚才只想着逃,只身跑出来,包包、大衣都落在屋里了。我返回来使劲地敲门,可不管我怎么砸门,房间里一点声响都没有。真是糟糕,他喝醉了,不省人事,怎么会听见我在砸门呢。怎么办?我若离开,又担心烂醉的他会出什么事情,便倚着门坐下来,心想等他睡一会醒来看到我的包包与大衣就明白了。 天怎么下起了雪?一下子变得这么冷了呢?我这是在哪里呢?远处怎么看到卖火柴的小女孩?好冷啊,我跟那小女孩一样的冷,只是我没有火柴,哪怕只有一根我也会把它点着,也会让我暖和起来。好冷好冷啊。 火柴,突然我的手上有好多的火柴。我迫不及待把它们统统点燃,真暖和啊,我紧紧地抱着这些火柴,不让它们熄灭,更不让它们离我远去。我使劲地抱着,越来越暖和,滑滑地暖起来。我狠命地抱着,仿佛要让它们融进我的身体才会一直暖下去。 啊!啊!好疼,好疼。身下一阵刺痛,我大声地喊起来。睁开眼睛,我看到迷宫光着身子伏在我身上,我的身体随着他的挺进有节奏地来回颤动。 你干嘛,我撕扯着,迷宫,迷宫,你干嘛。他不顾我的喊叫,那样子像一头发疯 的小兽,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筛住我的手腕,牢牢地按在床上,任我怎么拼命地反抗都无法阻止他的疯狂。我哭喊着,疼,疼啊。他愈发疯狂地进攻,加快速度地进攻,我也被撞击得昏昏然,直到他喘着粗气,瘫软在我的身上。 我们一起喘息着,胸一起一伏,除了喘息声,就是心脏有力的砰砰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从我身上翻下,坐在床边。回头看床单上的梅花。惊愕着,嘴里喃喃着,原来你真是白板。 我赤裸地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无声地流下来。他伏过身来,热气扑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吻我的眼泪。 我无力地问,为何? 他诧异地看我,是你自己要的。 我?我狠狠地瞪他。那眼光恨不得马上就把他杀死。 就是你。 我口好干,醒来想喝水,起来看到你的包包与大衣,却不知道你在哪里。忽然间我那么担心与害怕,我真怕你出什么事情,而我却一无所知。这么一吓,酒全醒了,慌忙穿了衣服要出去找你,刚打开门便看到你蜷缩在门边睡着了。我的心才算放下来,轻轻地想把你抱到床上去睡。 可是你一直呢喃着冷,冷,然后死死地抱住我不放,还一边脱我的衣服,最后我光着身子抱你,你说好暖,然后不住地吻我的身体。然后我们就…… 我拉着被,蒙住自己。不想再继续听下去。说不清是难过还是丝丝地,甜。 好像我又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时,他熬好了白粥,坐在床边一口一口喂我吃下去。一边小声说,乖,我会好好爱你的。这一次,他说的声音很小,然而我却听不到轻描淡写与云淡风轻。一字一句踏踏实实落到我心里。我什么都没有说。心里想着这算不算征服? 其实,我相信天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