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两条腿走路

苏潘云

　　　　
　　女儿女婿回家过年，虽然说是休假，可是看他们那状态似乎和上班差不多，家，仿佛就是流动的办公室。
　　
　　女儿女婿是大学同学，学的是相同的专业，可是女儿在工作一年之后，对研究开发新产品不感兴趣，决定转行，改作贸易。因此女婿工作一年半之后升任研发部经理的时候，女儿还在同一公司最底层从小业务员做起。
　　
　　放年假，公司老总派发的红包看出差别来啦，女婿的红包，里面的数字是女儿的四倍。女儿不以为然，表现得很平静，且对未来充满信心。
　　
　　在家里，做经理的女婿貌似清闲得多，可是做小业务员的女儿依然忙得热火朝天。不是在计算机上聊QQ发邮件，就是对着座机讲电话。有时正在吃着饭哩，房间里的手机尖锐地叫起来，女婿连忙屁颠屁颠地进房拿来，然后火速递给女儿，不是外地客商的，就是本地货代的，要不就是老外的，我发现老外的来电占了不少。女儿扔下碗筷就哇哩哇啦地说，语气轻柔，同时面带甜美的微笑……
　　
　　高中时，女儿的外语程度就很好，我不明白女儿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外语专业，而是选择了生化系的食品工程。
　　
　　女儿当年给过我解释，意思大概是打算将外语当业余，她能顺带着把外语学好，而不用专门主攻外语。而反之哩，她做不到在学习外语的同时，能顺带着学会另外一门专业。
　　
　　我没有上过大学，我并不很懂。不过我是开明的妈妈，我不干涉女儿对于未来的选择。
　　
　　我还发现女儿在聊QQ的时候，和她的外贸部头头及同事，聊的都是英语。特别是女儿的顶头上司，一个在北京某研究所退休后返聘进公司的高管，对女儿要求尤其严格，不仅在QQ上，讲电话也用英语，俨然一个“假洋鬼子”——我这样开玩笑。
　　
　　女儿笑笑，说这是徐总随时随地地培养并训练她的语境和语感，外贸出口，更多要和外国佬直面交流，如果，你连话都说不通畅，你说你有多大本事？
　　
　　我随口问女儿，那你有多大本事？
　　
　　女儿说，本事慢慢长呀，老娘你现在明白我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外语专业了吗？我学的是食品工程，可是你看我的外语水平不是被逼迫着一天天提高吗？我这就是所谓的两条腿走路哦。
　　
　　那么你的那些读研读博的同学用的是几条腿走路呢？我问。
　　
　　老娘你呀心里泛酸了不是？就是喜欢争强好胜，巴不得我也一路读研读博读下去。我那些读研读博的同学也许就不是几条腿走路的问题啦，他们差不多是生出翅膀在飞哟。可是我不喜欢飞，我喜欢稳打稳扎地脚踏实地。如果说，好好学习好好工作，是为了将来好好生活，那么我想我不一定就会输给我那些读研读博的同学。当他们读完研读完博开始飞的时候，从生活这个角度出发，我的房子、车子、孩子都有啦，同时哩我还有了工作经验，到那时，我不可能还是一个小业务员吧。老娘耶，天上飞的，地上走的，齐头并进了不是？
　　
　　嗯，从这个角度考虑，我情愿你两条腿走路比较好，就算你飞得再高，飞的姿态再优美，我也不希望你是一个读死书的呆子或者大龄剩女。老娘我这是肺腑之言。
　　
　　女孩的青春短，飞不起来的话，还是两条腿走路吧，让人心里踏实。
　　
　　有时我也觉得我是不是目光短浅了，有点像外公吧，小农经济小农意识什么的。可是我更相信我的血脉里流淌着老娘你的自强不息奋斗不止积极乐观向上的那种精神——
　　
　　行啦，别提老娘我。我打断女儿不动声色的间接表扬，我很惭愧我像我女儿这么大的时候，哪里有两条腿走路？天生“缺钙”的我差不多就是在爬行中前进，一直到新世纪之初，才慢慢站起来，站起来之后的老娘我，当然是用两台腿走路啦。
　　
　　两条腿走路，真好啊！
　　
　　

马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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