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赵化鲁 于 2012-2-25 07:45 编辑
走马孟良崮 文/赵化鲁
“孟良崮上鬼神号,七十四师无地逃。信号飞飞星乱眼,照明处处火如潮。”元帅诗人陈毅的诗情,被孟良崮大捷的喜讯点燃。当我再度重温陈老总1947年5月写就的《孟良崮战役》诗句时,时光不觉已经飞逝了六十三载。
沂蒙红嫂的故事广为流传,沂蒙山小调脍炙人口。儿时,从评书《杨家将》里知晓了勇将孟良,后来还听说了一个孟良崮。国共的那场恶战,让孟良崮一战成名。五一小长假,一闪念间,偷闲只身远行,赴蒙山探访孟良崮。友人小张是蒙阴人,他驾私家车,用短短的半天时间,成全了我的“走马观花”之旅。
这是一个炎炎的春日。老天一改前几日的倒春寒,热得让人猝不及防。我把身上厚重的衣物去了一件又一件,自车窗射入的阳光,还是烤人。走近孟良崮纪念馆,迎接我的是路旁密集饭店酒肆,孟良崮柴火鸡、蒙阴光棍鸡的招牌赫然。美味无暇品尝,但“光棍鸡”的名头似乎不大美气。在纪念馆大门前停下,出得车来,有风习习,身心为之一爽。
进了大门,陈毅、粟裕并肩依马而立的塑像,恭迎来客。昔日,孟良崮战役成就了二位的英名;今朝,英雄的雕塑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风徐徐拂肩,五月的阳光,明媚而灼人。硝烟弥漫的战场,成为追忆;宁谧的氛围,让我感知到历史的沉重。展览厅中,国军主帅张灵甫,虽为败军之将,可其刚毅的面容,让人过目难忘。被蒋介石称为“国民党第一烈士”的张灵甫,曾经在抗日战场骁勇善战,功绩赫赫,惜乎其愚忠蒋家王朝,殒命于内战,卒年仅四十有五。人们惯于以成败论英雄,张灵甫的抗日功绩,着实应该成为其生命里闪光的一笔。
在书有“孟良崮战役遗址”得碑石旁留影,据说这是最早确立的一块纪念碑。斑驳的碑刻,流逝的岁月,让阳光下的我,双眉微蹙,心空流云飘过。矗立在孟良崮山顶的孟良崮战役纪念碑,时间关系,没有近前拜谒。据介绍,碑中部正面镌刻着胡耀邦同志亲笔题写的“孟良崮战役纪念碑”八个镏金大字,碑东面镌刻着陈毅元帅《蒋军必败》诗词和粟裕将军的题词,碑西面镌刻着刘少奇、朱德、叶剑英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题词。耀邦同志的题字,让我不由想起了他坎坷而悲壮的生平。“心在人民,原无论大事小事;利归天下,何必争多得少得”,这是耀邦同志当年参观南阳隆中诸葛亮草堂时改写的一副对联,也是他光辉人格的真实写照。孟良崮的悲壮之于耀邦同志的坎坷,奇妙关联。
走出纪念馆展厅,后面是烈士墓地。墓地正中是粟裕将军骨灰撒放处,其后是烈士英名塔,塔身镌刻着在孟良崮战役中牺牲的2,800多名烈士的姓名,墓区内掩埋着2,800多名烈士的遗骨。粟裕将军面对官位和荣誉,几度谦让,传为佳话。民间流传着一段对粟裕的一生的评价:“一心为民,两让司令,三次先遣,四过长江,五人总前委之一,六次负伤,七战七捷,八省征尘,九死一生,十大将之首。”张闻天同志称赞粟裕:“人格品德光彩照人,有一颗金子一般的心。”战功卓著的粟裕曾经遭遇不公正待遇,对此战友陈赓评说到:“古往今来,两种人最危险,一是功劳太大的人,一是不去迎合上司的人,你老兄这两样一样都不少,能不被整吗?”
粟裕将军在逝世前五年,曾写诗一首抒怀:半世生涯戎马间,一生系得几危安。沙场百战谈笑过,际遇数番历辛艰。松苍敢向云争立,草劲何惧疾风寒。生死沉浮寻常事,乐将宏愿付青山。品味大将粟裕的心声,我隐约读懂了他的遗愿:为什么执意要求死后把骨灰和长眠的战友安葬在一起。背靠镶嵌着无数弹头的纪念馆外墙驻足,默默走过一座座有名或无名的烈士墓地,在多媒体厅重温反映当年战况的3D电影……其间,我不曾发出任何声响,一任思绪在孟良崮的起伏冈峦上蜿蜒流淌。
热情好客的友人,把午饭安排在蒙山后坡的农家乐餐馆。登上依托树冠搭建的简易阁楼,在小餐桌旁坐定,端上来的原汁原味的沂蒙农家菜肴,美味可口。脚下是盈盈的水光,春风或柔或疾,午后的太阳,不再暴烈。
就要结束我的孟良崮之旅了,没想到,题目用的“走马”看似豪迈,结尾却如此婉约。元帅诗人陈毅,国军猛将张灵甫,开国大将粟裕,还有题写碑名的耀邦同志……俱往矣!时光依旧流逝,孟良崮犹在。睹物思人,感慨唏嘘。无数后来者应知,“雄关漫道真如铁”,人生处处孟良崮啊!念及此,我的“走马孟良崮”题目,也许不算夸张。
2010-5-11傍晚,沃城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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