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昊哥 于 2012-3-29 22:41 编辑
我们乘卡车在秦岭的山道盘旋,路过汉中留坝县的张良庙,游览留影。带队的郭干事(前排右三)是陕西人,大个子。
我们部队以团为单位组织排球队,我担任队长,二传手。清华大学的老汤(后排左三)是教练,全体队员基本都是京津的城市兵,现在各奔东西,不知近况了。
两当中学的苹果
文 / 昊哥
那是1976年的秋天,我随部队排球队到连队进行巡回比赛,路过两当县的时候,不知什么关系,竟到了两当中学,安排了一场和老师们的友谊比赛。 两当县是嘉陵江边上的一个小县,当时比较贫穷。中学都是平房,操场在后面。学校正要放假,没有上课,老师学生很多。 距今整整三十多年了,很多记忆都退去了颜色,变得一片空白,而两当中学的苹果,还深深留在我的记忆里。 学校有很多苹果树,教室前后,甬道两侧,树上的苹果累累,压弯了枝条,似乎树叶很少,树上全是苹果。树枝上的苹果低得快挨到地面了,走在甬道上,两侧的苹果不小心都会碰到肩头。苹果长得不是很大,我不记得是什么品种,红红的苹果上很多贴了字,被阳光照过会留下痕迹,密实的苹果挤在一起。我感到惊讶,不是苹果的密度,不是苹果上的字,而是这么多的老师、学生,每天面对这么多垂手可得的苹果。我站在苹果树前,仔细的看着贴了字的果实,我敢说,这树上的苹果,从开花到结果,除了被风雨剥夺了生命,绝没有被人摘下过一个! 看着来往的老师和同学们,朴素的装束,清瘦的面容,纯真的眼神,自豪的谈吐。当时的我就感到一种震撼。这种震撼在后来的岁月里更强烈地刺激了我的灵魂。 球赛结束了,汗流浃背的队员们到教室后面的自来水龙头冲洗,等我们坐在卡车上,在老师和同学们的一片夹道欢送声中离去时,有两名队员从兜里掏出两个苹果,他们是在冲洗时见四周无人偷摘的。 大家都气愤了,带队的郭干事怒不可遏,他感到耻辱!我们一群头戴红五星、佩带红领章的革命军人,竟偷拿了学校的苹果!
我不知道果树是不是分班级管理的;我不知道树上的每一个苹果是不是从一出生就被编了号码,确定了一名同学照料;我不知道当一名同学发现他精心照料的苹果掉下来会是什么心情。我记得问过一位学校的领导,他自豪地说,这是学校的传统,苹果熟了,统一摘下来,分给老师和同学们。 当时由于匆忙,车开出已远,我们还要到宝鸡比赛,后来不知郭干事如何处理的。可它总象我的一块心病,压在心底。如今,那些老师和学生们大都不在那里了,那些苹果树也应该寿终正寝了,可两当中学的那种精神和我心中的那份愧疚,永远印在我的心里。 因为,我是排球队的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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