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渝人日记 于 2012-1-14 07:01 编辑
过年的味道 --文\霜冷寒天 盼望着,盼望着,过年的味道越来越浓了…….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做豆腐,二十五,扫屋子……”每听到这耳熟能详的歌谣,就知道又到年根底下了。外出打工上学的,背着行李陆续回到家,路上站街的晒太阳的三五成群,携妻儿大包小包购年货的络绎不绝。这是一年最忙却最快乐的时刻。 父亲是不到二十七八不回来的,只让同村的捎钱给母亲,那时我们兄妹几个还小,从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对母亲日夜的期盼更是不知情。直到有一天,有人飞快的跑到我家喊我们,说父亲已经在村口下车了,母亲就会立即扔下手头的活,小跑着去接。回来后,父亲把还沾染着白灰的大帆布包打开,从里面摸出一袋糖果来,我们争抢着,欢天喜地,而父亲就蹲在房檐下的阳光里,一边卷着旱烟,一边向母亲述说工地上的有趣见闻。 第二天,父亲就借来三轮车,他蹬着车,带我们全家去赶集,给我们逐个买了称心的新衣服,新鞋帽,吃了酸甜的冰糖葫芦,粘倒牙的糖瓜,也会选几幅年画,我记得曾选过一幅昭君出塞,一位美女,披着红色的斗篷,站在雪地里遥望,也有一幅山水画,有“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的题诗,而母亲是照例喜欢“年年有余”的,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抱着金色的大鲤鱼,明艳而喜庆。可是,父亲母亲终究没为自己购置一件新衣服。 然而却买了很多的爆竹,除夕的晚上,母亲在厨房里叮叮当当的准备年夜饭,父亲把我们兄妹几个都喊出来,他和哥哥一起点燃,而我们姐妹三个就捂着耳朵惊呼着又蹦又跳,通常,我们还会受了父亲的怂恿,尝试亲自放炮,父亲把鞭在挑在竹竿上,告诉我们,点着了就赶紧跑,我鼓起勇气试了一次,居然安全而成功,且又体验了冒险的乐趣,就又兴奋的缠着放了好多。母亲责怪道,女孩子家家的,放什么炮?然而父亲不以为然。但是,自出嫁之后,就再也没放过,婆家燃放鞭炮向来只是男人的事。我多想再有一次全家人一起放鞭炮的快乐啊! 年夜饭准备好了,母亲却从来不用大桌子,而是把一张矮方桌搬到炕上,让我们全都上去,只她在下边端了这个端那个。而面对一大桌丰盛的菜肴,我们早已迫不及待,菜大部分是母亲亲手仔细烹调,现成的很少。我留心她还会另外留下一盘最精致的,待我们吃完后,她就会端给哥哥,另外给父亲一瓶酒,然后他们就取大伯家了,那里,是一年一度全族男性聚会的所在,到底讨论什么,也许是一些家族大事,也可能会解决一些遗留问题,但都不得而知,在我脑海里,那是非常隆重而神秘的。 直到夜半,父亲和哥哥才会归来,父亲有些微醺,但他很自豪,说要是我醉了,准保没事,就是嗜睡而已。这时我们都进入梦乡了,而翻身的迷迷糊糊中,却有听见父亲母亲在外屋絮絮的说话,到第二天早上,才知道,他们熬夜,是在包大年初一早上的饺子。因为初一一大早,全族人要去上坟,要相互磕头拜年,况且母亲说,一年的第一天,起得晚了,以后就会受穷。 于是我们几个早早的起了,新衣服已在各自枕边。母亲却只让哥哥穿新上衣,裤子穿原来的,怕是哥哥给别人磕头时弄脏了。我家在村里辈分高,往往我们还在穿衣,院里就有人喊“三叔,三婶,来给你们磕头了”,母亲就急忙迎上去,喊大家来屋里坐,我隔着窗玻璃,看见竟是黑压压一院子人跪着呢,赶紧收拾停当,躲到门后,看着一拨一拨人来了又去。有时是几个小男孩,也来磕头拜年,母亲就会拉住他们,对我喊:大丫,把西屋的鞭炮和糖果拿过来!我就迅速拿起母亲早准备好的几份,飞快的跑出去。我乐意做这样的跑腿! 以后的几天,倒是父亲开始看家了,母亲则领着我们几个到亲戚邻居家串门子,到当年成婚的人家看新人,到中午回到家时,父亲早已做好饭摆上桌等我们。 现在已入腊月,父母将又开始忙碌了吧,哥哥今年什么时候返家呢,真羡慕家里的小妹,她还能幸福的享受我家过年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