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柜台是一种“行为艺术”

泥絮阁管淑珍

  　站柜台，是“劳其筋骨”的职业，在天津国展中心站了三天柜台，却使我对生命和生活有了更深刻的体验和领悟。对于一个以码字为职业的人来说，站柜台或许真的是一种行为艺术。2012年4月27日至29日，我在国展中心站了三天柜台，体验到了生命中最厚味的一种过程，或者说这是一种凌厉的人生锤炼。经过种种人生锤炼的作家，会活得更皮实，不容易被生活中的困难打倒，不会做出自杀等极端行为，也会自觉克服浮浅的写作作风。可以说，国展中心的三尺柜台至少给了我一种写作上的启示，或许这种启示会延展到今后许多作品中。自古以来，“重农抑商”“重义轻利”的思想就是牢不可破的，在“士农工商”中，商人排列在最后，中国文人，总是不怎么看好商人。明代思想家李贽却说：“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垢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真是真正关心民瘼之语。
　　我倒以为作家们可以到生活的最低端去体验一下，这样倒可以撇去一些酸文假醋的浮沫，写出更有生命质感的文字。
　　售货员，是一种需要特殊素质的职业，老百姓常说销售是“好汉子不干赖汉子干不了”的工作。站三天柜台我的感觉是：体力消耗大，别说吃饭，喝水的时间就不多；眼睛要灵活，人太多，难免有顺手牵羊的人；算账要快，稍一迟疑，就会跑掉一单生意。
　　忙得昏头涨脑，总是听见外面喇叭里这样说：“请多少号汽车网上投胎（马上离开）”。我就抓空儿笑一笑：“我们这些人岂不是投胎投的不是时候，天生受累的命。”
　　不过，我站柜台还是很投入的。看到货物销得慢，我自言自语地说：“谁把这些渔护和渔漂带走吧，省得我打包装车。”想不到，真有人要求拿来看一看。后来，围上很多人，人越多，我顺带吆喝的声音越大，围绕的人就越多。场面好有趣，我越吆喝声音越大，抑扬顿挫，跟在舞台上唱戏差不许多，自己感觉有趣，顾客也愿意关照。说服了众多顾客的我，很得意。我是汉语言专业的，我的专业水平还可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服顾客，塑造自己和本展台的良好形象。真想劝商家都学一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不仅学习怎样运用语言，我们当时还考心理学和逻辑学呢。呵呵，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真学习了汉语言文学的人是不肯站柜台的，我是一个例外，“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生存的本色，就是务实，用诚实劳动换取生活资料，这是很务实的事情。
　　站柜台的第一天，我将我们在天津国展中心的展台位置和网上商店的地址锦龙渔具写出来了，第二天和第三天都有博客上的读者来看我，他们甚至久久观察我，他们是不是觉得我在这里站柜台、大声吆喝，颠覆了作家、编辑和语文教师的形象么？在这变革的时代里，人的自我定位和真实处境难免会有一种令人尴尬的错位，我骨子是文人，实际生活中却是一个失业的打工族，二者并不谐调，或许可以算是“文丐”吧?
　　阿城在小说《棋王》中说：“不做俗人，哪知道这般乐趣？平了头每日荷锄，却自有真人生在里面，识到了，即是幸，即是福。衣食是本，自有人类，就是每日在忙这个。”是啊，诚实劳动，辛苦从商，也是为了生存。鲁迅笔下的孔乙己不肯为了生存去做一些务实的职业，最后落魄而终，似乎不值得效仿。
　　不过，在国展中心，我还是一个例外。别的商家是在“经验”展销过程，我是在“体验”展销过程。经验与体验是不同，后者有心灵的参与。迫于生存压力，心为形役，然而，人在江湖挣扎，灵魂和精神却并未走远……写成小说散文或报告文学，记录真实人生。
　　

心月

{:soso_e179:}先问好，再品读

般若山人

嘿嘿，这艺术，一般人真就玩不好{:soso_e113:}

心月

放下文人的架子，去争取生活，这是一种可贵的精神。向老师致意！

一张桌子两杯茶

楼上的说得极是！放下文人的架子，投入到生活中，是一种可贵的精神。放下架子有时确实有点难，但作为是体察民生，感悟生活的一种方式，也需要那般的践行。有了生活，便有了文字的源泉，这篇字显然是一例。

楼主这篇字篇幅不大，但是阅读空间较大。里面不仅融入了作者贯通古今的思考，也展示了较丰富的学识。语言生动，观点鲜明，一个文化人宽阔的胸襟和淡泊的情怀，尽现在掷地有声的文字中~~

当然，也有美中不足，文字中的错漏不在少数。如有些误写误用的词汇：算帐（算账）、迟移（迟疑）、低端（底端）、昏头胀脑（昏头涨脑）等。再如，我注意到文中所引用的他人的三处文字都有明显的差池，分别来自李贽、阿城和《菜根谭》。录下并比照：

1、李贽：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次，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垢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众，所得者末。
正：且商贾亦何可鄙之有？挟数万之赀，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诟于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

2、阿城：不做俗人，哪知道这般乐趣？平了头每日荷锄，却自有真人生在里面，识到了，即是幸，即是福。衣食是本，自有人类，就是每日在忙这个。

正：不做俗人，哪儿会知道这般乐趣？家破人亡，平了头每日荷锄，却自有真人生在里面，识到了，即是幸，即是福。衣食是本，自有人类，就是每日在忙这个。（这段文字作为素材，曾被2011中国语言文学专业研究生入学考试题所采）

3、《菜根谭》：是真名士自风流，惟大英雄能本色。
正：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据说这两句话出自《菜根谭》，但是网上查询无果，故而只能从众。还有一说，这两句话来自不同的两处典籍，后由《菜根谭》作者洪应明拼凑成一联。从《红楼梦》里史湘云啖嚼鹿肉的嘴里也曾蹦出过“真名士自风流”一说，但没人认为那是该话的出处。）

最后不忘问好楼主！{:soso_e100:}

心月

般若山人 发表于 2012-5-3 19:11
嘿嘿，这艺术，一般人真就玩不好

要不师父也来一个？{:soso_e113:}

般若山人

心月 发表于 2012-5-3 22:14
要不师父也来一个？

玩不了。有腰托{:soso_e113:}

凌云享耳

生存的本色，就是务实，用诚实劳动换取生活资料，这是很务实的事情。
{:soso_e179:}

暮雪

问好，管老师{:soso_e181:}

暮雪

一张桌子两杯茶 发表于 2012-5-3 21:36
楼上的说得极是！放下文人的架子，投入到生活中，是一种可贵的精神。放下架子有时确实有点难，但作为是体察 ...

谢谢茶老师，散文版因你更精彩{:soso_e112:}{:soso_e179:}

暮雪

经过种种人生锤炼的作家，会活得更皮实，不容易被生活中的困难打倒，不会做出自杀等极端行为，也会自觉克服浮浅的写作作风。

泥絮阁管淑珍

感谢“一张桌子两杯茶”网友，已经改了，只是《棋王》引用的话故意减去“家破人亡”一词，你懂得滴。。。

马樱花

管MM的文字给我的感觉一般是不轻松，虽说诗书满腹，用起来举重若重。。。
但这篇字还轻盈起来了，个中感慨倒让俺颇有同感，咱以前也站过柜台，颇有历经心得，呵呵

潘霞

管老师那叫体验生活！呵呵
俺也站过四年，摩托车导购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