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一位学妹问我,管姐,你也写诗么?
我恍惚记得少年时代写的一些诗句,小学时代的顺口溜就不提了,15岁至25岁之间,那些忧郁的诗句,恍惚在脑海闪过。青年时代我的新诗写得最痛切,人生况味全在那时的诗中,如写一些类似朦胧诗的诗句表达学业不稳工作不定的惶惑。那蓝色夜景下的一痕雪光,那沉郁夏夜中的一点微花,细雨和长路,都曾入诗。
而那时的旧体诗尚在练习阶段中,偶有被师友首肯之句,也是万般侥幸,例如有一首写赤壁之战的七言律诗,被夜校的老先生改了二字,却得到褒扬。那时我在夜校读旧体诗词班,写了一些旧体诗,似乎还算入味。
后来,渐渐不写诗。偶尔写旧体诗,也是趣味性的文字。我喜欢我的散文和小说都带有诗性思维模式和诗性之美,我喜欢诗化散文或诗化小说。
确实有文学前辈说过,你如今还是写点诗,参加一些诗歌活动,于是,我就开始写诗。但是,如果诗的灵魂远去了,勉强写出来的断行的句子,能够算是诗么?
下面是近期发表的诗作。
《五美吟》,写出一些情绪来。
五美吟
卓文君
几番琴瑟动芳心,
沽酒恩情可断金。
最是无味多薄幸,
白头万古怅然吟。
蔡文姬
文章未误误青春,
抛子别夫为汉臣。
莫道裙钗非国士,
重金赎救苦吟身。
薛涛
浣花溪畔试才郎,
堪叹校书空断肠。
几度因缘多问讯:
襟怀品貌可相当?
咏《浮生六记》之陈芸
玲珑慧质自寒门,
绣帕依稀辨旧痕。
但使夫妻重比翼,
三生有幸铸诗魂。
李香君
傲骨凌人泥淖中,
却奁挥洒亦从容。
舆图换稿弃生命,
扇底高风羞俊雄。
注:读《红楼梦》,深羡林黛玉作《五美吟》,将一腔心事寄于五个古代美女身上,使人顿觉心胸大开,于是,也拟作《新五美吟》。卓文君空怀一腔深情,不料司马相如是个无情之人,一叹。世人多谓曹操为奸相,然而,仅以赎回蔡文姬一事而论,就为千古功德,举世之人多谓“裙钗非国士”,曹操则力排众议,将蔡文姬赎回,由此可知曹操是怜才重能之贤人,一叹。薛涛若非深陷泥淖,天下男子又有几人可与之匹敌?一叹。陈芸一生婚姻,当得起才子佳人之称,夫妻却中道分离,令人伤感。陈芸不是庸常脂粉,其人诗文女红都很出色,又颇有名士气息,惜其早逝,一叹。李香君是我最钦佩的女中豪杰,国难当头之时,多少男子尚且苟且偷安,身为秦淮八艳之一的李香君却堪称志士仁人,实实羞煞当时及后来的朝中重臣和文场名士。再叹!
一首《赤壁怀古》,却并未是20岁时所写的那首。
赤壁怀古
人心天意助成功,
壮志鸿图筹划中。
时事覆翻谁成就?
未必胜在借东风。
新诗亦有,如《绿豆汤》
绿豆汤
细瓷白勺,
勺中一线线,
流动着的线条;
透明玻璃碗,
碗中一丝丝,
稀稀疏疏的绿。
动感的阳光,
打在主妇的脑门上,
不倦怠的背景音乐,
在夏日的午后带来秋冬的气场。
绿豆汤的梦,
在一个俏丽的妇人手中完成。
绿豆汤的歌,
在二三个少男少女的啧叹声中回荡。
再如《海河两岸的夜明珠》
海河两岸的夜明珠
不要诧异和嗔怪呀,
那归来的游子为什么迷了路?
津城的夜色使他眼花缭乱,
旧日的天津地图要重新描述。
过往的文人墨客,
重过津门——当惊世界殊。
这一串灯火,将惊耸入云的建筑物托起,
那一串灯火,将归来的诗人惹得欢喜地哭。
天津这样一个神奇的城市,
不仅仅是一个有着瑰丽橱窗的商埠。
西方人凝视着这个美丽的城市,
可恶的侵略者曾经持枪到这里来散步。
天津以包容的胸怀接纳了西方文化,
文化的交融向来不会无缘无故。
沿着漕运的河流走来的市民最勇敢,
乡土天津并不惧怕外来的事物。
“天津之眼”的笑容饱含着幸福,
古文化街的静影怎能不令人思古?
望海楼教堂及意大利风情街,
终于在海河两岸长久地登陆。
流光溢彩的是中西交融的文化,
河畔的美景令人数不胜数。
沐浴在海河两岸璀璨的灯光中,
一直走向神圣的心灵摆渡。
如《西岸的风景西岸的诗》
西岸的风景西岸的诗
——为西岸诗社成立大会而写
母亲河的西岸,
那一街的灯火多么璀璨;
照亮了诗人的眼睛,
喷薄欲出的是诗人的思想圣泉。
友谊见证着诗歌的沧海桑田,
就像风儿掠过海河激起波澜;
诗歌营造出宁静的精神家园,
让都市人的灵魂不再盲目顾盼。
海河边的大厦无比傲岸,
城市的变迁仿佛是一场现代化的实验;
物质化的同时人被异化也在所难免,
只有仰望星空才不会让生命留下遗憾。
偌大的城市你我曾经步履蹒跚,
幸亏有诗歌响起在耳畔;
孤独的心灵需要那一点妙药灵丹,
于是诗人们在海河西岸携手并肩。
在2012年桃花堤咏春诗会上,写着我的小诗《桃花时节》的卡片挂在桃枝上,我竟未发现,还是扈其震老师看到了,用照相机拍了下来。活动结束后,收到扈其震老师寄来的照片,且惊且喜,感谢艳丽的桃花映衬了我的小诗,也感谢扈其震老师为我拍摄了这张珍贵的照片。
桃花时节
春闱一去桃花天,
快意风吹起碧涟。
四海漫言瑜亮事,
而今谁与共喧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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